此话一出,她剩下的打趣的话都卡在喉咙中,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抬起手来,曲起食指抵在下巴处清了清嗓子,随即平稳地开口道:“念你才来不久,遂扣半月月俸,以儆效尤。”
江蓠像是吞了一只死耗子,喉咙中顿时干涩了,半句话都说不出。
就算是被揭短了,也不能如此强权压制吧!这还让人怎么过啊
她哆嗦着伸出手去,想碰他的袖子又不敢碰,委屈地都快哭了,半个月的月俸够她买不少新衣裳了,这下子都扣了,她身上余钱又不多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啊
段珩瞧见她此时颓然的模样,眉眼舒展了一些,他握紧了剑鞘,火上浇油地朝她又补了一刀:“还希望江捕快好好反省。”
说罢,他清楚地瞧见她哆嗦的更厉害了,他朝她微微颔首,接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确定她看不到,这才无声地笑了笑,随即从容地抬步离开了。
只剩江蓠站在玄武堂铺满夕阳的院中,沉浸在玩过了害了自己的悲痛中,满脸凄苦,一腔委屈难言。
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段珩就算是态度和善,也是神机处说一不二的头头
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第二日一大早,江蓠打着哈欠,半梦半醒地站在神机处恢弘大气的门前,看着华贵的黑漆马车自街角不急不缓地驶来,停稳在面前。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自车内掀开了车帘,玄色的袖口松散地垂在手腕处,随着车帘的掀开,渐渐露出车中人修长的脖颈与下颚流畅的弧度,还有唇边噙着的一抹笑意。
江蓠的哈欠打到一半,看到这一幕,硬生生止住了。
说起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他这般风流的,好歹,也得有和他一般勾人心神的皮囊才行。
同样是起了一大早,萧子翊却没有她那般浮肿的模样,清风吹入马车中,吹拂过他的轮廓,扬起他鬓角的碎发,眉梢眼角都带着略微慵懒的笑意。
望见她张着嘴的呆愣模样,他笑意渐深,轻唤了一声:“江捕快。”
乱飞的神智这才归位,江蓠哆嗦了一下,抬手拍了拍脑门,连忙垂着头钻进了马车里。
她觉得自己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是个人瞧见如此美色都会流连忘返的,兴许过几天,等着看习惯了,她就不会经常盯着人家发愣了。
马车里,江蓠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一直撩着车帘四处乱看,左右言其他。
萧子翊悠闲地坐着,衣摆垂在身侧,面前撑起的木几上摆着糕点热茶,他一边摆弄着茶杯,一边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语,时不时地笑一笑。
直到马车经过丞相府门前,却没有停留,反而绕过半条街停在了僻静的角落中,她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将车帘放下,转头疑惑地发问:“我们不去丞相府做做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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