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做出公决了,那就尊重你们的决定吧。”主任回来后召开全系职工大会,表情沉痛地向大家宣布说:“很遗憾,对不起各位,校方高层逼迫我精简机构裁员。无奈我只得奉命行事,这全是校领导的旨意。”七君子离去后,大家立即意识到他们尽管不是科研人材,但他们任教的学生占系里学生总数的50,而系里的财政收入与学生数量的多寡密切相关。因系主任的个人意志从而导致系里的收入大幅减少,结果是系里雇不起交流学者c访问学者,以致于教师的工作量及科研课题都受到致命的影响。可悲的是系主任始终没有承认自己过失的胸襟和气量。
最近由于香港经济形势困难,政府消减了大学的财政资助,校方的新政策是两c三年之内各系要裁员20,实际上我们裁掉了七位教师后已达到了校方的“瘦身”指标,但校方表示你们在新政策出台前自行辞退的冗员不算数,这次还得重新裁减20的员工,大家都怨声载道。我们的系主任仍旧拒绝检讨他的过失,仍旧稳坐在系里的第一把交椅上。中国没有一个宽容国民认错的社会环境,而欧洲人的观念是,若一个人犯了错误,你知错c认错并不意味着丢人现眼。但中国人认为认错就是丢了脸,这种面子文化不仅影响中国人的反思检讨,甚至影响一个人不断完善其人格,更阻碍一个人个社会的进步。
我曾倡议系里员工每星期五搞一次早餐聚会,大家聚在一起交流各自教学c科研的心得。第一个周五早茶会上,我汇报了自己的科研现状;第二个星期五一位美国同事做了报告;第三个周五一位中国大陆来的访问学者发了言。到了第四个周五早晨,我们这几个外来人员都已表述过了,该轮到香港本地同事汇报了。可惜的是那个早茶会上香港同事个个沉默不语,无人愿意谈出自己的工作心得,早茶会最后就这样无疾而终。与聚会上沉默寡言情形相反的是,私底下传播同事的飞短流长却异常活跃,人与人之间都紧张地相互提防着。同事总喜欢抱怨其他人的工作条件c待遇比自己好,若我询问怎么个好法,他们的回答是:“那还用说,很明显就是好。”我又追问有什么具体的例子,他们表示:“具体情况就不便讲出来了,但可以感觉出来。”我与系里的美国c法国甚至大陆来的同事,聚在一起揣测香港人的这种“感觉”,始终未能破解。由于人人宁愿天天去“很明显地感觉”同事,于是到了全系员工大会上,要大家发言谈谈各自的意见c想法时,会场里始终鸦雀无声,个个表情冷漠,好像都还在沉思c“感觉”着,但就是拒绝道明自己肚子里那些“很明显的感觉”。
系里有些教师去外面讲学捞了些外块,系主任在全系大会上宣读了一个通知,要求挣了外块者上缴一部分所得给系里。我当即提出这种私法不妥,等于是变相征收所得税,无论是系里还是你主任都无权修改政府的个人所得税法律,任何机构和个人私自加税都是违法行为。系主任愣了半晌后表示:“你提醒的对,这个我忽略了,我们得尊重法律。所以我改为要大家以自动捐赠的名义缴纳30的校外兼课收入,我马上起草一份自愿捐赠书,每位员工都要在上面签字,这样在法律上就万无一失了。看来我们还得建立起一个监督机制,让大家互相检举不上缴外块的员工。”我听了主任的这番高论惊得瞠目结舌。在场的员工则无人提出异议,我纳闷中国人怎么不懂或者不敢挺身维护自己的权益呢,这是多么的可怜可悲及奴性十足。让同事之间互相监视和鼓励暗地里打小报告,这也太恐怖了吧。
与香港人一起开会都堪称是“闷头会”c“哑巴会”,奇怪的是,中国人私底下交头接耳时个个都挺能高谈阔论的,一旦到了正式会议上领导征询大家意见c看法时,他们的舌头都好像被割掉了似的一片死寂。校方曾抛出来一个评定教师工作成绩的草案,按百分比将教师划分成三六九等。草案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