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地挥着小旗子高呼着抗议口号围了上来,众人纷纷要求我表态。我忙申明自己是澳州人,并表示很同情中国人的遭遇。这时有人开始往美使馆里掷石块,旁边一小伙子分给我一块,我慌里慌张地拒绝了。我意识到今天过来看热闹的行为太鲁莽了,于是我们决定撤退。逃到友谊商店门口一辆出租车前,那司机一见洋鬼子便喊:“我不拉美国鬼子,现在国难当头。”然后又斥责我身旁的中国小姐说:“咱们国家都落难到这份上了,你还与洋人胡搞,真不是东西。”那些天我的一位丹麦朋友出街时,t恤背后总贴着张告示:“我是丹麦人。”
眼下面对睹在我胸口上的姑娘,紧张得后背冒凉气,这该死的“洋咸猪手”真不知藏到哪里才放心。我思忖着也许先道个歉不失为上策。于是我赶忙皮笑肉不笑地裂嘴说:“小姐,真对不起,我这么大块头挤着你,十分冒犯。我也是没辙,你看,我实在动弹不得。”那姑娘对我能吐出北京话十分地好感。她笑起来挺大度地说:“没事,天天上下班挤车,都久经锻炼了。”我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我俩就这么蓝眼睛瞪着黑眼睛,实际上依偎着这么近我仔细瞧了,她的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棕褐色的。我俩的姿势令我觉得挺不安的,便开始没话找话地与她搭讪起来。聊起来后那姑娘似乎对西方的博物馆特感兴趣,没完没了地向我问东问西的。我就顺嘴邹开了:“下次我拿来西方博物馆的画册给你看,你能不能留给我你的电话。”从实招来,当时我是动了贼心,我觉得她比巩俐c章子怡都漂亮,当然巴望再有机会见面啦。
于是画册做为切入点,我与萧萧开始了日后的段子。
不久我即意识到,在内地与中国女孩谈恋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实际上我挺欣赏老先生的教诲:“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必须亲口尝尝。”这要是打算一辈子选择与梨子为伴,我当然要先试试是否合口味。反正我与萧萧在北京朝阳租了套民房过起了家家。首先每天夫妻双双把家还,就遇到了严峻的考验。北京的民宅电梯是我见识过最独具一格的,居然有专职人员把守着,为了体现这里是一个工作岗位,电梯里还摆有办公桌,开电梯的大嫂坐在桌后面喝着茶,为了不站起身,她手里举着一根木棍戳戳点点着楼层按钮。头一回见识时,我差点笑出声。我至今闹不懂,为何北京居民不能独自乘电梯。北京的电梯还有上下班体制,住户早来了点c晚归了点都不伺候。开电梯的大嫂更是位福尔摩斯级的侦探,楼内每位成员的底细她都心中一册档案,电梯间就是此楼的路透新闻集散地和发布处。头回当我拉着萧萧的手迈进电梯后,电梯大嫂以其职业观察家的眼神盯着我俩好一会儿打量,在西方阴着脸一言不发地公然审视旁人是绝对冒犯对方的。我终于熬不住电梯嫂的卫生球眼珠了,于是我僵硬地挤出来一个微笑。这下电梯嫂冲着萧萧开腔了:“他是哪国人”我已习惯了关于我的私人问题中国人不喜欢直接来问我,常常是转过脸去咨询我身旁的中国人。萧萧答“澳大利亚人”。大嫂警惕性极高地跟了一句:“结婚了吗”萧萧低头不语。我想象不到后果的严重性,冒失地脱口实禀:“我们还没打算结婚呢。”电梯嫂的脸色立马严峻起来,然后就不再搭理我们了。此后我与女友并肩出入时,楼内邻居盯着我俩的眼神令我十分不自在。为此我学会了一个中文词叫“遭白眼”。
女友若独个等电梯时,围在周围的邻居便七嘴八舌地活跃起来了。楼下张先生好心规劝萧萧说:“那么多中国好小伙随便找哪个不好,还是血浓于水的自己同胞跟你情投意合一条心。别跟老外搅在一块,早晚肯定会被洋人给甩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萧萧问他见识过几对异国鸳鸯,又见识过多少失败的跨族婚姻该先生避开问题语气激昂地声称:“听说不少嫁过老外的女孩,过几年离婚后都幡然悔悟痛改前非,转回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