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 莫凌烟就不自觉地频频看向谢玄阳, 那眼神还奇怪得很。
见谢玄阳退开几步, 让一瘸一拐c看起来虽是都有可能倒下的沂埏坐下,又将柳周按在屋中唯二余下的座位上,柳周不肯还被压着肩强行按了下去。留下唯一的空座,自己却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莫凌烟瞅了眼他的腰, 忍不住开口问道, “玄阳, 你坐下吧。”
谢玄阳摇了摇头,道, “这屋里就三个位子,两个归伤患,我一没患二没伤三还是府中的客人,这最后一个自然是要留给此处的主人太傅阁下了。”
沂埏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 走动间腹间的血还渗出了衣服,怎么看怎么都是重伤者;而柳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他可是被谢玄阳扔在朱雀门下,结结实实地被清霄的罚雷给劈了个正着, 虽说这样是帮他除去了体内的妖藤种,但同时也震动了他的灵台, 让其深受内伤。
被谢玄阳定为第三个位子的归属卜闻烨却没有坐下,反而退开了。他瞧了瞧谢玄阳的腰,嘴角露出了一抹不着痕迹的浅笑,如同狐狸一般。他道, “谢道长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屋里,道长你可得算是伤患。”
莫凌烟犹豫了一下,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轻飘飘地瞅了眼谢玄阳,欲言又止。其他人也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仿佛都在说着:我们懂的。
谢玄阳眼角一跳,也跟着微微一笑道,“我怎不知堂堂太傅阁下还会如此不知礼数的时候?探察旁人,若是传出去可是丢了东都的脸。”
卜闻烨面不改色地道,“道长这是在说什么傻话?在下何时探察旁人了?道长才被清霄道君救回来,连路都不能走,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在下也不是眼盲,不可能唯独在下看不到,你说是不是?在下不过是体谅道长刚刚恢复罢了。”
他这话说的振振有词,仿佛刚才看向谢玄阳腰c意有所指的不是他似的。
谁都知道卜闻烨这是胡说的理由,他最开始根本就是指的谢玄阳和清霄的房内事,但谢玄阳偏偏无法指出来,一旦说出来可就成了谢玄阳不知礼数了。
谢玄阳额角血管微微突起轻跳几下,咬牙道,“卜太傅所来是为何事?刚刚恢复的伤患可是需要休息的,不如阁下快些说清的好。”
一提到正事,卜闻烨当即收回了狐狸笑。他正色道,“不瞒道长,我等如此急来是有个忙,必须得请道长你来帮。”
卜闻烨这人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很少会有变脸色的时候,一旦变了色只能说明是当真有大事。谢玄阳的目光在屋内东都几人的脸上扫过一圈,落在沂埏紧握着的拳头上顿了顿,这才转回到卜闻烨身上。
谢玄阳道,“为了陛下。”
能让这些个东都重臣和魔尊都同时变了脸色的只能是与李弘业有关的事,而李弘业前一段时间被花文钰附身过,这群人定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不愧是道长。”卜闻烨推手奉承了一声,继续道,“那日后陛下便陷入沉睡数日,如今虽已醒,但却是痴痴傻傻,便是东都最好的医者都查不出病因,想来只能来求问道长你。”
他们当然查不出,因为李弘业这痴傻根本不是病,而是被花文钰附身所致。能被花文钰附入神魂的只有他的分|身傀儡,而他制成傀儡的手法向来都是便是剥去其傀儡原身灵魂一魂,再将剩下的二魂七魄与傀儡身体融入他的天赋妖藤之中。
要将傀儡完全融入妖藤需花上七天七夜,李弘业落入花文钰的手中明显没有上这么长时间,所以他现时不过是个被剥去一魂的半成品。
但这半成品也够呛,被剥去的这一魂乃是三魂七魄中第二魂觉魂,没了这一魂的人无法主宰自我意识,只能整日整夜痴傻,不识世事。
谢玄阳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他长长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