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堂地处东都北部,三面环山, 山上常年覆着雪屹立在天际, 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像被阳光铺上了一层金子似的。能常年都是雪山冰峰的地方定是寒冷至极, 一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感到透骨奇寒, 仿佛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能结成冰。
天衔宗剑峰虽也是常年积雪,但却不见有这么低温,饶是谢玄阳都冷不丁打了个颤。下一刻他就被道温热给环了起来。他抬眼看向身边显然没了外氅的清霄, 道, “不用将衣服给我, 这么冷你没了外氅,万一冻出什么来怎办?”
清霄道, “一身灵力又何惧冷?”
谢玄阳道,“我也有灵力自然也是不怕冷的, 方才不过是没料到此处温度竟会这么低,一时间没调整过来罢了。”说着就要将身上的氅衣褪下还给清霄。
清霄看了他一眼,道, “若不是与他们坐马车而是掐诀而来,你岂不已是寒气入体?穿着。”说罢抬手将谢玄阳身上的氅衣拢得更紧, 又不知从哪拿出条腰绳系了上去, 用氅衣将谢玄阳给裹了个严实。
谢玄阳无奈道, “我穿了,你穿什么?别系了,让我脱了还你。”
清霄淡淡地回道, “你要脱,等回宗在房里我帮你脱,但不是还是白日的现在。”
谢玄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霄说的什么意思,登时红了脸,忍不住推了清霄手臂一把,“说什么诨话?”
清霄面不改色地低声道,“并非诨话,不过是更喜欢你不着丝缕——”
“清霄!”谢玄阳脸更红了,他哪能想到一向清冷的清霄竟然有一天能说出这等话来,“你是不是看了凌烟藏起来的小册?”
清霄抿着嘴不说话,面色正经的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方才说了什么让道侣面红耳赤的话。他不会说谎,谢玄阳看他不语就知道这厮定是找到了莫凌烟偷藏起来的东西,还看了进去。
“不许看!”谢玄阳便是忍不住道,他又转头向莫凌烟,“你也不许看那些东西,回去都给我烧了!挥剑千遍,再看就去跪剑台抄道德经。”
“啊?啊啊?”莫凌烟一脸茫然,他完全不知自己费尽心思藏起来的小册被找到后逃过了他师尊的责罚,却因为自家师尊在错误的时间尝试而暴露在了谢玄阳面前,本该受的责罚也翻了几番。
他苦着脸嚎道,“挥剑千遍?我会死的,玄阳!”
谢玄阳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有你师尊陪你一起挥,死不了。”
莫凌烟大惊,睁大眼瞅了瞅清霄,道,“师尊也能被罚吗?”他还以为自家师尊在宗内第一大,就算是宗主都罚不了他。
清霄难得沉声道,“剑峰,道侣做主。”
天大地大,道侣最大。
什么?他们剑峰竟还有这种规矩?!
莫凌烟差点没吓出个好歹来,一时间竟冒出了不想再要道侣的心思。不过转念一想,他的心上人是白祈杉,不说能不能追上结成道侣了,就说白祈杉还愿不愿意回归正途都是个问题。要是白祈杉不回归正途,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与之结成道侣了,就算白祈杉同意,他自己也过得去心里的坎儿,莫家和他师尊都不会同意。
连道侣都没有,还怕什么道侣最大的规矩?莫凌烟顿时息了声,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不由涌出无数酸水,腐蚀得他内心阵痛,忍不住背过身去。寒风萧瑟从地上带起雪尘,衬得莫凌烟孤家寡人的背影无比凄凉。
这时马车踏板上发出闷沉的踏声,另两人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柳无情双手插在他那带着裘边的大氅袖里,一步步走到几人的身边。他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不过奇怪的是,与他同行的楚云行走时却是不闻有音,谢玄阳用余光看去也只在地上看到了一排脚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