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沉默的气氛。
卷耳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声,也没多长的胳膊勉强地学风情那样交叉抱着,犹豫一会儿,说:“汝何时跟着吾的?”
“我没跟着你,我是跟着他们。”洛常羲将自己的长剑插在一边的石缝中,低头拧完全被海水浸湿的衣摆,“你不是会说白话么?一个人说古语也不觉得别扭。”
“你管我?”卷耳脱口而出,说完后才觉自己漏了陷,耳根子红了红,“不说闲的了,你到底怎么跟着我们的?”
“虽然从上面看不见渊底,但在渊底,却可隐约看见上面人影移动的情形。我掉入积水中后,便一直跟着你们的脚步游水前行,看见你们在开棺,本想爬上去”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卷耳狠狠瞪向一旁浅滩上躺着的黑衣女子,满脸的怒其不争,“这个忤逆祖宗的不孝子孙,竟然为了救一个丫头罔顾己命,真是丢尽了吾族先辈的脸。”
洛常羲淡淡地看向失去意识的风情,道:“再丢脸,你不也救了她么。”
“我不救行吗?我们家就这独苗一株,爹爹要是知道我为了赌气断了香火,肯定又要打屁股,起码二十下!”
“那你又为什么要救唐姑娘呢。”洛常羲的目光由风情的脸,缓缓挪向紧贴在她身上正面朝下趴在她胸前的唐阮。
卷耳哼了一声:“这你不用知道,我们的家事。”
风情的眉眼忽然一皱,似有转醒迹象,卷耳忙准备向唐阮腕上的辟邪玉躲,一边隐形一边叮咛洛常羲:“记住,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救她的,我才不会救她呢!”
洛常羲看着卷耳隐入辟邪玉,没吭声,兀自走到风情身边蹲下去,握住她的手腕递几丝真气给她。在洛常羲的帮助下,风情的意识恢复极快,须臾便睁开了双眼。
“羲儿。”
“嗯。”
风情感到自己身上压了什么重物,下意识合抱上去,上下摸了摸,触手一片的柔软。她低下头,看见半边唐阮苍白的脸。
半边天真的,可爱的脸
风情不禁抬手摸上自己右眼,仿佛真的可以从那只泛红的桃花眼上摘下一朵桃花。她闭上双目,箍在唐阮腰间的手愈来愈紧,紧到她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风情?”
风情抿了抿唇角,不舍地松开了唐阮,先前舍弃跟随自己多年的唐刀时,她眼中都未流露出这般留恋与眷念。“这是哪里。”
“这是鬼渊的渊底,往些年每次大门开合进来的海水都屯在了这里,起码有三十尺深。你躺的地方只是个石堆浅滩,暂供落脚罢了。”
“和我一起掉下来的粽子呢。”
“只顾着把人从水里捞上来,哪里还管粽子。我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掉水里了。”
风情单手护着唐阮的头,慢慢坐起身子。她倚靠在一块稍圆润的石头上,将小小的唐阮抱在怀中,自己尚且还浑身透湿,就先帮唐阮去拧衣服上的积水。
洛常羲走到风情身边坐下,问:“你拿到剑了吗?”
“没有。”风情见怀里的人嘴唇乌青,像是受了寒潮之冻,拧干一点衣摆的水根本起不了作用,便开始稚拙地解唐阮的腰带,拆下来成堆的机关暗器暗囊放在一边,又解开她的腰封,褪去她的衣物。脱着脱着,她忽然抬头,看向洛常羲:“你转过去,不准看。”
洛常羲面无表情道:“凭什么只能你看。”
“她的身子,自然只有我能看。”
洛常羲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还是背过去坐好,半晌,她沉声问:“原来十五年前,她竟真的没死么?”
“我付出那样惨痛代价护下来的人,怎能说死就死。”风情将唐阮扒得只剩一件亵衣,让自己袍子掩盖上两个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