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继续往下走么?”唐阮小声问道。
“就算此时回头,也别无出路。”
风情站起来,抓住唐阮的手腕,将她从自己背上放下来,然后利索地卸下弓匣,一丝不苟地打开它。
风情前几次取轩辕弓都是情况紧急之时,所以只捏动匣上机关,让长弓由侧面落出。她们还从未见过风情将弓匣这样认真地放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打开每一个卡扣机关,将匣盖完整打开。匣中暗格机关很多,除了放置轩辕弓外,也放置了四十八支白蜡重箭和四十八支接骨轻箭,白蜡木制成的重箭通常用于近距离射击,穿透力极强;接骨木制成的轻箭则用于远距离射击,射程极远。除了弓和箭外,匣内侧壁还有一个暗格,风情打开那个暗格,从夹缝里取出一把长剑。
“好剑。”洛常羲难得语气中带了叹息。
这把剑通体为雪青色,剑刃为整块青金石中提取出的中骨部分,铸剑时应直接跳过了浇灌这一步,剑格与剑柄则是颜色通透温润的天河石混水胆玛瑙制成。即使是在黑暗中,这把剑上的凛凛寒光也让人莫名泛冷,虽然看上去是上了年头的古物,但剑刃依旧锋芒刺人,光滑似玉。正应了那句古话:
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
“这是落霜。”这把剑的映衬下,风情的声音显得愈发阴冷,“几百年前,由天下闻名的铸剑师容怀锻造而成。”
“容怀铸的剑,你也能弄到!”绮罗香叹道。
风情将落霜拎在手中,合上弓匣关好挂回背后,把长剑双手托着递给唐阮:“你只有暗器防身,没有冷兵,刚刚那些杂乱洞隧只是鬼渊中冰山一角,我们现在要进入的,才是真正的凶险之地。倘若再有万一,有把剑傍身也好。”
“你你是借,还是送?”唐阮一时不敢伸手去接。
风情面上毫无表情:“送。”
绮罗香和洛常羲都不由倒抽了口气。
绮罗香侧过头悄悄和洛常羲说:“洛大人,难道阮妹子和风情有什么前尘过往我不知道的不成?她怎么什么都往外送,怎么不送我?”
“我可以送你。”洛常羲冷声道。
“好啊好啊,送什么我都要。”绮罗香开心地连连点头。
洛常羲将手放上腰侧的双剑,缓缓向外抽出,剑刃摩擦剑鞘的细微声音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气。绮罗香眼一瞪,忙按住了洛常羲的手,又给她轻轻推回剑鞘,摇着头忙道:“不要了,不要了。”
唐阮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接过了这把长剑。虽然她不会用长剑,但很明显风情想要给她,一般风情决定要做的事,就算没什么道理,也是不容人拒绝的。
更何况,风情送她东西,不论是什么,她都会接受。
“走吧。”风情见唐阮收下了落霜,既没有表现得惋惜,也没有表现得满足,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臂交叉抱着向幽深的洞隧中走去。
唐阮握着手中的落霜,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总是对自己这么好,表现出一种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偏心,唐阮甚至都觉得,风情已经把所有能给的都给自己了。她明明应该感到开心,可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向倾慕,所有令人开心的事情,都会变成令人垂涎的鸩酒,沾上一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到底只是把自己当妹妹。
“阮妹子,别想太多。”绮罗香将手放在唐阮肩上,轻轻按了按。
“你说,她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唐阮的声音闷闷的。
“风情啊,她心里一定有一套属于她自己衡量事物与价值的标准,她自己觉得可以,觉得值得,她就会做,阮妹子就不要太过挂怀了。”绮罗香以为唐阮是因为这把剑太过贵重脸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