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婆子停下来,撩了帘子,与宛如回禀了几句,宛如蹙眉言道:“跟着去吧。”
马车转过两条巷子,进了一个后院,慧娴搀扶着宛如下来,在一个粉衣婢女的引领下,进了雅间。
雕花窗前,穿着蜜合色团福纹直裰的男子,背对着宛如,略显瘦削的身形,有清俊逼人的贵气。
“凌氏宛如,见过太子殿下。”宛如福身行礼,太子萧子康转过身来,略带苍白的唇畔,有着温和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来了,孤还在窗边瞧着,并没有瞧见你的马车。”
宛如淡然说道:“孤身与男子在外相会,到底对清誉有损,因而让赶车的婆子,选了僻静的路。”
太子萧子康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自是知道,如此是不合礼数的,可若是他直接去了侯府,怕是对宛如并没有好处,因而抬手说道:“凌三小姐请坐下说话,孤这般派人寻你,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凌三小姐不要介怀。”
宛如并未答话,只择了靠门边的圈椅坐了,垂眸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寻臣女来,有何要事?”
宛如没有拂袖而去,在太子萧子康看来,已然是待他极好了,太子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上,与宛如相对而坐。
“选秀之期,改到了后日,凌三小姐可曾知晓?”萧子康知道,他与宛如相处的时间越长,对宛如的清誉越是有损,因而不敢说了虚话,直奔主题。
宛如点了点头。
萧子康面色担忧的说道:“父皇对外声称,是为了能让此届秀女在宫中过年,宫宴热闹,才会提前选秀,但实际上此次选秀,却是为了三小姐。”
萧子康想到母后身边婢女对他说的事,便忧心忡忡的继续说道:“父皇在镇国公府宴席上,瞧见了你,见之不忘,那些个给永乐侯府的赏赐,不是给了你二姐姐的,而是给了你的父皇他想要你入宫为妃。”
这些事情,宛如都知晓,她微蹙着眉头,太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谁与他说了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宛如垂眸盯着紫檀木八仙桌上的青花瓷盏,温声问道:“太子殿下跟臣女说这些是何意?”
萧子康见宛如淡淡的,心急的咳嗽不止,掏了浸过药汁帕子,好容易才止住了,有些气喘嘘嘘的说道:“父皇与你父亲差不多年纪你的五妹妹要嫁给二弟为滕妾宫中妃嫔何其之多,父皇很快就会将你忘到脑后”
宛如终是抬眸,看向关切她的太子,不拘太子背后的人目的何在,太子却是真的关心她。
宛如缓慢起身行到太子身后,将其身后的窗户关好,言道:“秀女都是十五六的年纪,不止是臣女要面对这样的情境。”
太子神色一怔,宛如说的倒也是实情,自来选秀,都是宛如这般大小的年纪,只因为这次涉及到宛如,他才会觉得不妥当。
宛如冲着太子行了一礼说道:“臣女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一则臣女的庚帖并不在宫中,名字自然也不在名单之上;二则,若当真如殿下所言,皇上有心,那臣女也只能遵从旨意,所以,殿下方才所言,不过是徒增烦忧而已,太子体弱,不该操心了这些事情。”
“孤孤”萧子康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半晌方道:“上次忠国公府中,凌三小姐突遇孤病发,若不是凌三小姐冷静,孤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
“殿下已经着四皇子殿下送了礼单,又说了今日这些肺腑之言,便是救命之恩,也该偿还了,殿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女就先告辞了。”
既然已经知道,入宫是势在必行的,那就不必再添了旁的麻烦,这种时候,再与太子纠缠,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宛如没等太子萧子康说话,起身便要离开,萧子康心急之下,站起身来说道:“孤可以迎娶你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