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凌婉婷皱眉看向宛如。
宛如将单子放在凌婉婷手心说道:“这些都是母亲的东西,总不能留给永乐侯府,让他们糟践了,我大约是明白大姐姐的心思的,但母亲没什么过错。”
凌婉婷瞧着宛如这般模样作态,竟是要将府里的事儿交托了,分明就是已经想到自己逃不脱的。
“你不必担忧,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总也不会让你入宫的,你放心就是了。”凌婉婷咬唇说道。
宛如摇了摇头说道:“大姐姐不该说了这样的话,你我是姐妹,保下我,失了大姐姐,又有什么差别?”
“不”凌婉婷目光哀痛的看向宛如说道:“我与你不同,他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宛如垂下眸子,低声回道:“我知道,我与大姐姐的生父不同。”
“你你竟是知道?”凌婉婷没有与宛如提及过,镇国公府的人,更不会跟宛如提及,却不想宛如竟是知道了。
宛如点头应道:“他自是不会要了大姐姐的性命,可大姐姐还有姐夫,还有小世子,他若是一心为之,只要稍稍提上两句话,便足够了,与其闹到那步田地,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不做的好。”
凌婉婷撑着的那股子精神,就这样被宛如一句话给打破了。
宛如轻柔的继续说道:“入宫不一定就是不好,当初他欠了母亲的,本就应该还,不是吗?”
“你”凌婉婷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宛如:“我总觉得,你同以前不同了。”
宛如微微勾着唇角说道:“我是与大姐姐有些不同的,大姐姐的婚事日子,堪比公主一般的尊贵,可我与母亲却过着卑微低调的日子。害得母亲至此的,不是旁人,正是母亲念了一辈子的那个人。”
凌婉婷抿唇不语,宛如便继续说道:“大姐姐因何嫁入忠国公府后,便鲜少去了永乐侯府?便是厌恶了那一家子,总还有母亲在,说的明白些,大姐姐到底怨母亲什么?
怨母亲怀了你,却没有入宫?怨你超越公主的尊贵,却没有一个公主的身份?大姐姐心里都明白,这些不是母亲能决定了的。”
凌婉婷苦笑着说道:“你不明白,我以一个侯府的嫡女身份,嫁入人人艳羡的忠国公府,被多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那种走到哪里,都有人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偏生又不会当着你的面儿说出来,你也不能去反驳什么,那滋味有多难熬?”
宛如垂眸,凌婉婷过着这世间女子最向往的日子,国公府正妻,如今也没有了婆婆公公要侍奉,还有体贴的夫君,可爱的孩子
凌婉婷侧过脸去,抹去眼角的泪滴,自嘲一笑说道:“人人见了我,总要夸赞我几句,可偏是别样的语气,明明是在说,你瞧,你过得多好,要什么有什么,可那笑容的背后,却是在说,你一个侯府嫡女凭什么得到这些?不过是皇上的私生女罢了,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有什么了不得的?
我每日里都要面对这样的笑容,这样恭维的话语,我年纪轻轻的,便成了国公夫人,许多的规矩礼节,祭祀或是庆典做得不好,她们站在前头嘲笑,你瞧,到底不是在宫里长大的,就算是得了这样好的婚事,也撑不起这样的台面来。
为了不被人嘲笑,我无论是妆面衣裙,还是中馈理事,都要做得极完美,极妥帖,如今走出门去,我便是与那些个国公府的老夫人们相比,也是半丝规矩不差的。
可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更多的指指点点,她们在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说着,我做得再怎么好,也不过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凌婉婷压抑的哭泣着:“我曾经是怨母亲的,怨她为何要生下我,既是不能入宫,那在生下我的时候,便溺死了我好了;我是怨他的,怨他没有给了母亲名份,却给了我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