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月心情郁闷的策马回宫时,迎头碰上去沈家下旨的李公公,李公公看到万岁爷独自一人从外面回来,面色阴沉,当然是恭敬下马,匍匐在地。
换做平时,慕寒月可能都懒得看他一眼,可今日心血来潮,问了他几句,问的结果就是,李公公乖乖跟着他回去了。
凤华殿的园子里,太后正拿着剪刀细心地修剪着花枝,她整日闲来无事,也只有做做这些打发时间了。
“来,把那个小的剪刀递给哀家。”太后看到面前的花盆儿里面,有一只枯叶,就想换把小的剪刀把它剪掉。
这时面前有个小小的剪刀递了过来,她侧身接剪刀时,看到旁边一个挺拔的身影,太后嘴角带着慈祥的笑容:
“寒月,今日怎么想起到母后宫中了?”
慕寒月轻轻的笑了一声,“母后是在怪儿臣了,每日抽不开身,虽然人没过来,但心里却时时刻刻挂念着母后。”
太后看儿子英俊年轻的面容,心里很骄傲,微笑了一下,将剪刀深入那边枯叶,“寒月,你看这盆花美吗?”
慕寒月微微怔了一下,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太后想说什么,他并没有出声。
太后慈祥的把目光垂向他,“咔嘣”把那个树叶剪掉,说:“这片叶子,曾经也是绿油油的,为这盆花增光不少,但是如今它却影响了整盆花的美感,剪掉了,这盆花是不是好多了。”
她叹息了一声,把剪刀放在旁边的盘子里,慕寒月携着她的手,母子二人回到了大殿,她又悠然的开口说:
“人也是一样,哪怕曾经再美好,该舍弃的时候也得舍弃。”
慕寒月扶她上了台阶,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心里隐隐泛痛,但还是恭敬地点头,“母后说的极是。”
母子两人闲话家常,很自然的就聊到了李公公所下的懿旨。
慕寒月端起面前的杯子,眼底一片精光,口气很自然,神情云淡风轻,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私心。
“母后,听说朝颜表妹要被指婚了。”
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连带着头上的金步摇,也前后摆动,更显得气质高雅,“寒月,难道还有什么异议吗?”
慕寒月掀了掀嘴角并没有笑,口气淡然的说:“这倒不是,只是表妹不但是舅父的掌上明珠,身为表哥的我,也很关心她的幸福,虽然这门亲事门当户对,但是我觉得指婚还可以适当的缓一缓,不必急于一时。”
太后有些疑惑的抬头,“既然门当户对,早些指婚,早些了却一桩心事,为什么还要缓一缓呢?”
慕寒月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虽然两家没有异议,但过日子却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合不合适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年轻人可以多接触一下,深入了解,基础才稳定,草草指婚,万一两人不合适,既然下了懿旨,就不敢贸然悔婚,婚姻不是儿戏,岂不是害了表妹,就算两个人情投意合,指婚是早晚的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可以适当的观察一下,岂不更稳妥一些,我只是随便提个意见,母后可以不必理会我。”
慕寒月又慢慢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在不停的挣扎。
太后抬起头,看到儿子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她就这一个侄女,虽说是郡主,但是和公主的待遇,其实没多少差别,也不希望她以后的婚姻有什么闪失,慕寒月的话显然是有些道理的,就算他们两个以后会在一起,既然要指婚,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敬尧是不错,人也比较稳妥,踏实,毕竟人无完人,再观察观察也好。
“寒月说的有理,是我太急了,不过懿旨应该已经下了。”太后叹了口气。
慕寒月倒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李公公去下旨时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