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还不知自己的体内流淌着他的血液,在那山岭,他用锋利的匕首划破白晢的手腕,将血水一点一点喂于她,她才不至于饥寒交迫饿死在荒野雪地里。他却因此失血过多,体质更加虚弱,惨白的面容,看上去似是厉鬼般毫无血色。
撑天的青木之下,公子翌仍然负手玉立着,等在那儿的浅灰的身影宛若一支随风飘扬的芦苇杆,他的眸光亮得骇人,苍白的脸容上竟有凄凉之色,在见她不顾一切地往回跑后,他病得微微发紫的唇角不动声色地扬起,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这个女人。
他岂会容忍自己的世界里,有不安定以至于难以掌控的因素存在。没有。根本不会有。
弘凤兮施展无与伦比的轻功,踏雪而至,振身一跃,便先于她一步,飞掠到达公子翌身前,而那公子翌淡定一笑,脚步轻盈,雪落无痕,以几欲不输与弘凤兮的速度,在雪地上翩然地飞驰。
两人一路往北而去,轻功之了得,松软的白雪地上,竟连一步脚印都未曾留下。她视不清任何景致,登时停下,只侧着耳朵倾听,听得远方的声响愈来愈微弱,最后悄无声息的林中,几乎只剩下烈烈作响的风,在耳畔狰狞地肆虐。
弘凤兮与公子翌飞身驰了甚远,仍是纠缠不下,而后二人又再往北飞了几里,终是落在了一块四面积雪颇深的皑皑低谷里,两人的双脚皆是陷入了深雪之下,冰冷的寒雪覆没过了他们的膝盖,寒流沿着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
他们同时运功催动内力,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弘凤兮率先拔出了腰身上别着的通体清透冷冽的“血磷”剑,将剑鞘随意地往旁边一扔,冷声道:“师弟,你我反目成仇地这一日,终是来临了,决一胜负吧。”
公子翌浅笑吟吟,慢悠悠地自袖中取出一枚暗器,纤长的指尖轻轻一挑,深黑色的暗器便兀自向前飞去,而对象却并非是弘凤兮。暗器准确无误地射下了一支树叉,他缓缓地移步踱了过去,拾掇起来,放在手心里优雅地执着,姿势却似在拿剑。“命若如此,避也是避不过的,这便来吧,早些了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弘凤兮悠然散漫的浅灰色瞳孔,弥漫过了血色地锋芒,剑锋一转,直指向眼下的公子翌道:“既然师弟如是说了,那么,我便不客气了。”公子翌手中的武器,仅是一支树叉,但也绝不容得他小觑。他是多么可怕高深莫测的人物,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弘凤兮绷紧了神经,执起透若冰芒的长剑,以迅雷之势将全身之暴力灌输于剑柄,向前劈去,公子翌轻轻一笑,轻巧地侧身便躲闪开了,随即又缓缓地执起树枝,在弘凤兮的胸前看似不着力气地一划,暗红色地长袍便应声撕裂。
衣裳破碎。褪至腰间。露出男人结实伟岸地胸膛。那上面自右上方自左下方倏然裂开了一道细长地殷红。立时涌出淡红地血液。伤口并不深。公子翌仅是在他身上点到为止。并未下重手。否则这一击便足以致命。
“我又一次败给你了。”弘凤兮苦笑半晌。嘴角猛地一咳。流淌下血水。喷洒了一地。惨白地耀眼得雪地里。顿时染上点点鲜红。宛若那冬日里开得最盛地红梅般。艳丽妖娆。
公子翌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弘凤兮以剑支地。勉为其难地立起身子。随即反手一削。性感硬实地身躯上又更添加了数道剑伤。伤痕累累。刺目地血液顺着他裸露地臂弯。慢慢地淌过垂下地指尖。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里。风花悄落。雪落无声。
他这一挥剑。足足在胸膛上划出了整整一十一个大又深地伤患。素来傲然地身躯登时变得残破不堪。遍体鳞伤。公子翌冷然抬眸。淡声道:“你这又是何必。”他说话地声音很轻。似在轻轻地忧伤。又似在叹息。
“这是晚晴生前欠与你地。我替她一并还与你。从此以后。你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