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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才发现他早已斜靠在扶手上沉沉地睡去。起身找了条毯子披在他的腿上,我又坐下来继续读书。出了魏皇宫后,生活基本都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这样难得可以静心读书的日子,大抵也只有在司镜身边才可以安然做到。

    司镜的书很多,天文地理、诗书礼乐、琴棋书画,种类繁多,只要你想得到的书,都会在这儿找着,而更多的是你想不到、甚至是失传的真迹。司镜看得最多的是战术方面的文书,而我最喜医药方面的著作。

    我曾把四龙子当日要我买的药方,念于司镜听,司镜沉吟片刻,方写道:“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剧毒,可顷刻致人死地。”然而我却亲眼看见四龙子用过那药方之后,便不再体弱无力,可自由下床走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惑,却也没有对司镜提及四龙子,总觉得每次提及他,司镜温柔的面色皆变得很是难看,他们私下里复杂的恩怨纠葛,我亦不便插手。翻看医药书,起先是累得很,秦国文字本来看上去就有些吃力,加之医学方面的专有名词又生疏难懂,故司镜大部分清醒的时刻,都被我拿来请教问题。

    相处了一段日子,我意外地发现司镜的身子绝不比孱弱的四龙子要好,他用得是最名贵药材吊续性命,每日都要睡上好几次觉,而且皆睡得很久,清晨喊他起床,要很久才会清醒过来,好几次都让我以为他就此绝命。

    每七日,司镜都会为我针灸,数日前中下的毒还未完全排尽,残余的毒素虽不多,若留在体内,时间久了亦是致命的。而为了配合针灸治疗必须全身浸泡在药水中才可,司镜看不见,我也免去了遮羞方面的难处,只是每每我浸于木桶中时,皆会想一个问题。我中毒昏迷那日,司镜也为我针灸过,那么是谁替我脱去了衣裳,然后又为我穿上了。

    “是蔚染。”司镜在我手中写下了一个名字,我大概也猜得到是他,只是真正确认后,心却又似漏跳了一拍,满面通红,有着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好在这些司镜都看不到。然而为何司镜的唇角淡淡地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的脸立刻垮下来,不要告诉我,杵在我面前的美人儿,有隔空读心术哟。

    他的唇角勾起的弧度很美,轻缓将我的手自水里捞起,手心朝上一字一字地写上一句话:“你在想蔚染吗?”我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味得否决,才记起他瞎眼的事实,忙说了声:“公子,你说笑了。”

    他微微一笑,又继续写道:“我是蔚染的师兄,若是两情相悦,我可以帮你们主持公道。”言下之意,这厮敢情是要撮合我和蔚染,当一回红娘了,而后他又说了蔚染的种种,大抵是他面上清高冷傲,内心还是温柔体贴的云云。

    我无奈地感叹道:“公子,你多此一举了,蔚公子怎么看得上贱婢。”心中却暗骂,蔚公子,呸,天煞的蔚疯子,远离你还要触我眉头。不过又何曾料想得到,司镜竟然是蔚染的师兄,唉。

    司镜笑着摇摇头,随后取出了锦盒里的银针,修长的指尖略微一动,银针“刷刷”几下准确无误地刺入药水下我的身上穴位内,然后示意我切勿随便乱动,接着便又在我手中写起字来。他示意我,只需听,勿需言,重新考虑他方才的话,等他说罢,让我再做决定。

    从他零散的文字中,我大略整理了下意思:第一,蔚染是喜欢我的,以我看来,这纯粹就是司镜这小子站在毫不知情的立场上的臆想,他完全就没见过那蔚疯子对我有多冷漠粗鲁,好在我与他定了《约法三章》,否则我不也得像先前的婢女那般吃苦挨打;第二,这世上甘愿以性命相交换的男子,必在少数,让我好好珍惜眼前。眼前?蔚染。不干!那蔚疯子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消受得起的,不过仅指脾气那方面,放在那儿还是挺养眼的;第三,蔚染是个重情重义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司镜似是根本就没打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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