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在那一瞬间无可否认的出现了纲吉已经知道一切了的心情,他下意识的同样紧盯纲吉的眼睛,就像以这样的动作就能知道纲吉到底知道了多少一样,可是安弥这样的动作并没有维持多久,仅盯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像是在哪一瞬间已经知道了答案。
确实,如果纲吉都知道了,也不至于来问他。
安弥沉默,他的眼睛低敛着看向地板,地板上无处不在的血迹和夕阳的颜色融在一起。
“安君不愿意告诉我吗?”纲吉的声音平缓了一些,却还是透着一股子执拗“没关系,我去问柳叔。”
纲吉转身就想离开,安弥伸手抓住纲吉的手腕。
“知道了你想怎么样?”安弥紧紧的抓住纲吉的手腕,他真怕对方倔强的去找,然后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纲吉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回过头,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没有软化的迹象。
安弥想要劝解,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什么呢?这不是你愿意的,也不是你做的,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身体,可是安弥却知道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开解对方,安弥头一次觉得纲吉是这么倔强,对于生死这回事比谁都在意,哑口无言了半天,安弥才干巴巴的说“我都说是我了。”
“可是不是安君啊!”纲吉一下子就把安弥的手甩开,他恐慌无措却又倔到死的表情“是我”
纲吉满脸罪恶感用手在衣服上用力摩擦,慌乱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无助的对上安弥的眼睛,那双冷清的黑眸少有的表露出明显的关切来。纲吉突然一滞,安弥在为他掩饰,也什么都知道,说不定,在他的身体做那些事的时候,安弥也看到了,他亲手抹灭别人生命并为其带去绝望和痛苦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纲吉猛地后退了一步,被安弥的视线所灼伤了一般掉头就跑,安弥追到门口,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还是先让他冷静一下吧。
安弥之前说是他确实没错,安弥总觉得,如果那天晚上没有拒绝那场诡异的婚礼,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反手关上门,安弥也朝着走廊一边走去。
从电梯到一楼,安弥沿着阴暗的走廊往前走,走廊里很静,明明这个时候了却没有半点人流。他驻足停在一扇门前,伸手想要敲门,门却开了,有阴冷的气息从里面透出来。
安弥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抬脚走进屋子里,房间里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紧闭着门窗,仅有少许的光从窗外透进来维持视野的可见度,安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如昨天纲吉所坐的位置。
“柳叔。”安弥轻声唤了一声,态度恭谨。
不远处背对着安弥的一个藤椅缓缓摇晃了起来,并传过水杯轻轻放在木凳面上的轻响。
“李婶没有去找泽田了,你们已经找到依依了是吗?”安弥挺直背脊坐在那里,只是眼睛淡淡的看着桌面上的全家福。
藤椅摇晃的弧度小了些,有年迈的咳嗽声传出来。
安弥低头“李婶见到了依依应该很高兴,那您今天为什么去找泽田呢?”
“她是受了你的牵连”安弥低着头,没有反驳。柳叔停了一会,又继续道“她为什么留在这里十年,你也知道”
安弥静默了一会,他微微抿紧了唇,似有愧色,却还是平静的回答“总之,谢谢您和李婶都没有对泽田下死手。”
“唉”柳叔长叹了一声,余音被淹没在黑暗里。
屋里又沉默了一会,柳叔的藤椅又摇起来,安弥则看着照片里,女孩明媚的笑靥。
“为什么要回来?”柳叔的声音老迈无力。
安弥语塞了一下,声音干涩的道歉“对不起。”
柳叔又咳了几下,每次就像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