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海一边给凤玄瑾敲着腿,一边问:“王上果真信了西陵君?”
凤玄瑾道:“嗯。”
梅德海忧心道:“王上阅历尚浅,应该多接触了解在下定论比较妥。人心隔肚皮,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许不是真的啊!”
凤玄瑾停止了晃动的二郎腿,幽幽道:“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从今日在清风别墅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朕的直觉就告诉朕,应该信他,后来一番细谈,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梅德海,这一次,朕想赌一赌!”
“可是王上”梅德海还是不放心,他在这宫中多年,见多了算计与利用,怎可不多一个心眼?
凤玄瑾却拍拍他的手笑道:“放心吧,这一次,朕不会输!再说了,如今的朕,还有什么可输的?”
梅德海叹了一口气,半是担心,半是心疼。
这王宫里的守卫,也许一开始还是十分森严的,森严到连一只苍蝇飞进飞出,也恨不能拦下来一查究竟。可是时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它能不露痕迹地磨灭掉很多东西,比如人的警觉。
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到一个十六岁的王,无数个人跟凤玄瑾说,没有丞相大人的安排,决不可轻易出王宫!太后甄氏c总管梅德海,更是小心翼翼,让凤玄瑾千万不要违了丞相大人的意私自出王宫,搞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凤玄瑾从未想过要私自出王宫,他潜意识里也认为,要想出这王宫,哪有那么容易?只怕还未出王宫,就已经被洛文穆的人拦下,掀起一番风雨!
然而这几日下来,凤玄瑾才渐渐发现,这王宫的防卫实在是松懈得紧!他要想出去,简直易如反掌!嗬,难不成这些年,他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嘻嘻哈哈吃喝玩乐,倒真的奏效了?这些人早不把他当成一个对手了!
凤玄瑾有些不悦,不过更多的是庆幸!
每日酉时过后,他坐着小六子的马车,大摇大摆地从奉端门而出!一开始守卫们还多瞧他两眼,到后来连瞧也懒得瞧了!小六子虽然年轻,但是好歹也在梅德海身边混了六七年,早练就了一身油滑功夫,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守卫们将眼睛移到别处去!
凤玄瑾仍旧还是翻墙入清风别墅,如今他早已熟门熟路,而且冷墨对清风别墅的暗卫做了调整,方便他随时进出,而不惊动府中任何人。
凤玄瑾与西陵瑄在承明楼的书房对桌而坐,所谈皆是这泱泱云熙!从前的凤玄瑾,所了解的云熙一派清明太平,如今他才知道,云熙早已暗藏风险,甚至摇摇欲坠!
且不说稷阳城多年来一片衰颓,宛若一座荒城!就连其他城池,也多饥荒c洪涝之灾,更有权臣庇护之下的贪官污吏得寸进尺的盘剥,百姓食不果腹c无处栖身者,数不胜数!疆土之外,亦有北戎虎视眈眈,虽然大战未起,但是已有无数侵城扰民之例,只是以百里敬为首的武将,从未将此汇报于朝廷!
凤玄瑾听得认真,愁眉紧锁!西陵瑄给他描绘的这个云熙,是那样陌生,那样令他揪心,可是他又不得不信,这才是真正的云熙!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不能单独宣见各城城君,为何每年各城城君只有一次入朝觐见的机会,而且觐见之后便要匆匆离开王城!
他竟完全被人蒙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玩弄于鼓掌
凤玄瑾心绪难平,他不愿带着这样的心绪回宫,所以每每叙谈之后,他便央着西陵瑄教他剑法与轻功。
西陵瑄总是应允,且带着淡然的笑,与无与伦比的耐心!他指点着凤玄瑾拿剑的姿势,传授他一招一式以及运气的方法,然后才站在寂冷的夜色下,看着凤玄瑾微显生涩地舞动剑光
凤玄瑾偶尔回眸,看见西陵瑄的眼神竟带着一缕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他不由得心生好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