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让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c宁静c美好,百里忌站在门口看着小悠,她尚且坐在床上,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绸缎中衣,发丝微微凌乱,眉眼间有抹分不清喜怒的笑容。
明明只有两日不见,却好像已经隔了两年,因为隔得太久,所以让他目光贪恋。
百里忌走进了房中,如同在红花巷的那间小院一般自然。
宝珠似乎觉得不妥,呃,虽然这公子忌已经向姑娘提了亲,但是主君尚未应允,怎能如此不拘礼数地进入姑娘的房间呢?想到这里,宝珠不由得上前:“三公子,还是让奴婢先为姑娘更衣梳洗吧。”
百里忌的脚步猛然一顿!他竟忘了,这里并不是红花巷了!他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潮红,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怅然若失。
小悠自始至终看着他,原本心里还有些生气,此刻却再也气不上来。她轻轻一咳,将那锦被往身上一拢,道:“阿忌你进来吧!宝珠,你去给三公子沏杯茶来。”
宝珠有些意外,回头看了小悠一眼,见小悠神色自若,并不像是玩笑,然后才应了一声,朝外面走去。
房间里只有百里忌,还有小悠,还有那阳光。
百里忌定定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向小悠。他坐在她的床边,像是要说什么,迟疑了许久,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又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梳洗台前,取下一块帕子,浸湿,拧干,走过来递给她,让她擦脸。
初到红花巷时,他如此,早已成为习惯。后来有了碧云,他竟也常常如此。有一次碧云甚至问小悠,是不是她做得不够好,所以三公子不放心让她来伺候?小悠没有回答,因为那时候她也不知道答案。
此刻,小悠倒是想问问,只是这氛围,多少有些不合适。
小悠乖顺地擦了脸,没想到刚擦完脸,百里忌竟然又取来了木梳,站在她身后,轻轻柔柔地替她梳发。呃,虽然说,她手上的伤口没有愈合之前,阿忌也曾这样给她梳过发,但是现在她的伤早已经好了呀。
小悠终于忍不住,问:“阿忌,是我看起来太邋遢了,让你不适么?”
百里忌的手蓦地一震,许久,声音干哑:“小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切,都没有变。”
小悠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是隐隐作疼,她无力地说:“阿忌,别傻了”
百里忌放下木梳,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低哑道:“我不傻,小悠,或许,我曾经很傻。我曾经以为,只要你的伤好了,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远走高飞,过你想过的日子。可我居然忘了,你还是西陵府的人,我更忘了,西陵瑄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小悠,我说一切都没有变,是因为我依然要永永远远陪着你,并且以一种名正言顺的方式,让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他一时间,竟然说了这么多,小悠怔怔地,问:“所以,你来清风别墅提亲?用这样一种名正言顺的方式?”
百里忌看着小悠,唇瓣抿了抿,眸色泛起一丝忧伤,他说:“小悠,你不愿意么?”
小悠没有说话。她想,她并非不愿意,阿忌对她这样好。可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和谁谈婚论嫁,即便是当初,她将自己的一生一世许给某个人的时候
可是从前三师父也说过,姑娘家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若是不嫁人,就会一直一直孤单下去,没有爱人,没有孩子,等老了,动不了了,也许得自己爬进坟墓去
小悠害怕孤单,害怕需要自己爬进坟墓的凄凉。
可是,她更害怕的,是对阿忌不公平。她怎么可以为了不孤单,为了若干年以后有人将她妥妥地埋进坟墓,而接受阿忌的提亲呢?
小悠叹了一口气,看着阿忌,十分诚挚地说:“阿忌,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点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