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护送西陵瑄回府的百姓,在将西陵瑄送到西陵府的大门前之后,对着西陵瑄告辞行礼,然后成群缓缓散去。不过在百姓散去之后,城中的几名文官,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留下。
西陵瑄有些苍白地一笑,然后带着他们走进府中,走进碧瀚楼。沉寂了三日的碧瀚楼,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规矩,纵然府中人来人往,也没有人敢不经允许踏足碧瀚楼一步。
小悠原本和冷墨一起回来,但是回到府中之后,冷墨便不见了踪影。不论西陵府经历了怎样的劫难,冷墨仍然还清醒地记着,他是西陵府的暗卫,除了西陵瑄,不应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小悠缩着脖子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想:他们终于一起守护了西陵府,守护了西陵公子。眼前的一切似乎还和过去一样,除了大家心里小心翼翼隐藏的伤痛,除了已经永远回不来的月如歌
不远处的廊下,谷叔和半爺先生缓步而来。小悠微微一怔,今日在长街上,她亲眼看见谷叔被人用担架抬着出来,那些人都说,谷叔是被浓烟熏伤了身子,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可是现在的谷叔,看上去似乎神色与常人无异。
这时谷叔和半爺也看见了小悠,两人相视一望,然后向小悠走来。
谷叔的目光有些复杂,十年前,当他在月桑城的山坡上看见那个风雨泥泞中的小丫头的时候,他怎么会想到,十年后的今日,正是这个小丫头救了他的主君,救了西陵府?世间的事,难道真的是早有注定?
谷叔轻轻一叹,又笑道:“丫头,见过主君了吗?”
小悠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谷叔回头看了一样碧瀚楼,道:“主君现在应该在与城中的几位大人商议城中之事,毕竟郭奉死了,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有许多。而且再过半月,就是各城的城君入王城朝拜的日子了,主君也应该早作安排。”
小悠点点头,目光盯着谷叔毫无伤痛之色的面容,不禁更加疑惑。
半爺似乎看出了小悠的心思,笑问:“丫头,你是在想,为何谷叔被浓烟熏晕,却能这样快苏醒,且恢复如常么?”
小悠一笑,道:“还是先生了解我。”
半爺指着谷叔笑道:“他呀,根本就不是被浓烟熏晕的,那地牢周围根本就没有着火。”
“没有着火?”小悠有些惊讶,道:“方才我也去了将军府,整个将军府几乎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地牢周围怎么可能幸免呢?”
半爺道:“丫头,你还记得花木经中记载的绿柯吗?就是那种一遇明火便枝干爆裂,喷出灭火汁液的树种。”
小悠微微凝神,片刻之后才若有所悟道:“难道先生的意思是,将军府的地牢周围种有绿柯?所以,地牢周围才没有着火,因而也就没有浓烟?”
“正是!”半爺大笑,而谷叔,也点了点头。
“可是”小悠见状,还是有些不明白,她道:“既然地牢里没有浓烟,那以西陵公子和谷叔的身手,你们为何不逃出来呢?而且,如果不是被浓烟熏晕,谷叔又怎么会昏迷呢?”
半爺道:“谷叔之所以昏迷,只是因为他被人点了穴道。”
“被人点了穴道?”小悠似乎有些不信,谷叔虽然不轻易出手,但是她也曾听月如歌说过,谷叔的武功不在月如歌和冷墨之下,怎么会轻易被人点了穴道呢?
“还是让我跟她说罢。”谷叔轻轻地吁出一口气,道:“点我穴道的不是别人,是鬼魅君。黎明时分他来了地牢,只一照面,他便出手点了我的穴道。后来鬼魅君离开之后,主君原本要为我解穴,但恰在那时,将军府着了火,主君索性让我继续昏迷,做出被浓烟熏晕的样子。”
“可是可是万一没有绿柯,万一地牢也起了火呢?”即便事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