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已经煎好了,西陵瑄取来一个小碗,将药倒进小碗中。他端给小悠,说:“小心烫。”
小悠的心里再次涌入一股暖流,她双手将药碗接过来,一边吹一边喝,丝毫不觉得苦涩。
月上梢头的时候,西陵瑄抱着那一大包摧心丸准备起身告辞了。
小悠笑着说:“你的仇人似乎很多,这下他们要倒大霉了,不过你下药的时候当心点,别一下子下太多了,这药虽然不致命,但是下太多了也难保。”
西陵瑄点点头,说:“那,我走了。”
小悠笑笑,搓搓衣角。他也笑笑,然后转过身,向外面走去。这时候小悠突然在他身后问:“以后,我还能见着你吗?”
西陵瑄回过头来看着她,目若星辰,许久,他说:“会。”
小悠脸上那局促不安的笑容这时才突然明亮起来,她说:“那,那你小心点。天黑,岔道多,你别走错了。”
“好。”西陵瑄走出了院子。这一刻,他的眸色中竟然交织着几缕沉重,几缕不忍。这种沉重和不忍,十年前当他初遇她的时候,曾经也这样隐隐出现,如今十年过去,再度袭来。
可是纵然如此,这局棋仍旧要下下去,因为,他是西陵瑄。
当西陵瑄走出院子的时候,一道黑影无声闪了出来,是冷墨。西陵瑄看了一眼孤寂夜色中点着微微亮光的小木屋,对冷墨道:“不用随我回镇上了,今夜你守在这里。”
冷墨有些不解,因为他向来只负责西陵瑄的安全。可是西陵瑄没有解释,他已飞身而起,消失在了密林重重的夜幕中。
那医馆的郎中说得没错,小悠果然是经得起打的。这次挨打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怎样的疼痛和难过,反而因为西陵瑄的出现,而蒙上了一抹脉脉的温情。一天之后,她的伤好了许多,走路也与平常无异,只是脸上依旧还有些红肿。
小悠收拾了简单的行礼,拿着那卖摧心丸换来的五两银子,再一次来到镇上那家店铺门前。让人有些意外的是,老板竟然十分守信地等候在门口,拿着一串钥匙笑容可掬地望着小悠。
交银子,签租约,盖手印,办完这一切,铺子就是她的了,呃,最起码在这一个月内,是属于她的,她千小悠的。
她晃着钥匙,兴奋地走进铺子,当她发现铺子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和两间小屋的时候,她的脸笑得一抽一抽的,红肿的地方有点疼。
在她看来,这里不仅是个可以赚大钱的宝地,还是个可以遮风避雨给她温暖给她安全的新家。
不过高兴之后,问题很快也就来了。交完租金她只剩下一两银子,曾经的她,原本以为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够她乐呵呵吃喝一个月。可是当她买了铁锅买了砧板买了菜刀,再买了几张桌椅板凳之后,她竟然又一次身无分文了。
妈的!是这些东西太贵了吗?还是,被骗了?
小悠站在街上,目光茫然。也就在她茫然的目光中,常华牵着一匹马,背着一柄剑,一脸不情不愿地向她走来。
“你哎”小悠目光一惊,连忙不自觉地环顾左右,做贼似的跑到常华面前:“你怎么大白天下山来了?”
常华翻翻白眼,愠色道:“我是鬼吗?见光死啊?”
小悠说:“我知道你不是鬼,可你是灵雾山的人啊,万一官府的人知道了,你肯定完蛋呀!”
常华咬着牙:“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
小悠这才反应过来,这镇上的人,有几个真正认识灵雾山的人?
她不由得干咳两声,问:“你找我有事?”
常华坏坏一笑,把手中缰绳塞给小悠:“不是我找你,是主人。”
“他?”小悠隐隐觉得背后一凉,“他他找我做什么?不是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