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明c耀星和耀荣,都按照各自的选择,挑选了中意的学校和专业,到外面的世界里去长见识,学本领。他们遵照父亲的指令,全部隐瞒身份。李春说了:你们谁有本事暴露身份,谁就给我自己找饭碗去,我当下就切断供应。李春让小雪姑姑给他们讲了曼哈小镇上的故事,又让耀星带头,重走了一遍俄罗斯大森林。多年来,李春的说一不二,几个儿女都领教过,谁也不敢拿这个和父亲赌气开玩笑。在领受了父训之后,分别踏上各自的人生旅途。
孩子们走后,李春心中一阵怅然,同时,对小儿子耀平,就更加地依恋,几乎就离不开半步。
华连卡把学校交给教导主任管着,也就此不再过问教学上的事情,专心保胎养身。一个颇有作为的教育家,瞬间沦为专职的生育机器,华连卡自己也觉得可笑。生活平静下来,就有新的烦恼不断袭来。最突出的是金凤。
风光了半世的金凤,突然感觉自己是什么都没了。儿子大了,也走了,而且在李春这里并没有讨到丝毫承诺,就和那几个婆娘们生的孩子一个样,自己出去打拼世界。见不到儿子,金凤的心里就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再看周围,人也不顺眼,事也不顺心。最讨厌的就是华连卡。她生了一个还不过瘾,眼看着肚子又鼓了起来。再就是李春,索性就不离开华连卡半步,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金凤心里不痛快,话语上就不饶人,时不时地就给华连卡几句。华连卡饶是母以子贵,在金凤面前也不敢放纵情绪,大多时候也只能逆来顺受,吃哑巴亏。
时间一长,华连卡就受不了。出门入门,看到金凤阁的大牌楼,就想把它拆了:我也不比你少个啥,为什么就要让你这个破牌楼压着哩。偏偏,金凤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张口闭口,就提金凤阁。金凤阁就是金凤的阁,这是我的家;金凤阁嘛,住的都是金凤凰,不是什么家鸡野鸟都能住的;金凤住金凤阁,天经地义,不像有的人,明明住在别人的家里,还牛气冲天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如此明枪暗棒的话,时不时就当着华连卡给上几句。金凤现在也没了多少大事可干,与戴维也彻底断开,海洋部的事也不插手,视察也视察腻了,还好,自从接过韦子手里的总管一摊子,总算有点事做。一个风风火火,风云际会的大人物,总裁夫人,一不留神,就变成了个絮絮叨叨的管家婆娘,嘴里说的,手里做的,都是些鸡零狗碎的琐事,并且也不嫌庸俗,还乐此不疲。整天张家长李家短的,和一帮厨工们搅在一起。李春是越来越不想搭理她了,连看一眼都没兴趣。
与此同时,华连卡却来了精神,她身边有一个班底,专门包装她,就像当年的金凤驾一样,饶是挺着个大肚子,却也是风韵万种,独领风骚的,李春天天看着她那日渐隆起的肚子,怎么都看不够,用手摸摸,用耳朵听听,憧憬着新生命降生的辉煌时刻。对华连卡,李春不仅是宠幸,简单就是依赖。华连卡说什么都对,从没有半句怨言,往日那个思维敏捷,判断准确的李春,像是换了个脑袋,或者干脆把脑袋安到了华连卡的脖子上,华连卡就成了李春,李春成了华连卡的代言人。
有了这样的地位,华连卡脾气见长。这天,金凤又找茬子给了华连卡几句,意思也无非是说华连卡没名份,占着她的金凤阁,就像一种自己从来不会搭建窝处的鸟儿,专门靠挤占别的鸟儿的窝过活,既可怜,又可恨。华连卡也不知道自己都冲着金凤喊了几句什么,反正两人都红了脸,动了气。
回到住处,华连卡放声大哭,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是的,住处,这就是华连卡这个寓所的全称,在金凤阁的大环境包围下,有她的一间房子,这就是现在的华连卡。李春也没别的办法,华连卡一哭,他就害怕不得了,因为哭泣的不是华连卡,而是他儿子的整个世界,这一场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