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自己的抉择。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度过了蜜月期。身心的全体验,婚后生活的幸福美满充溢在柳芭心间。她每天都哼着歌子干活,她哼的歌,是李春给她的,李春特别喜爱俄罗斯民族的歌曲,尤其是那些几百年前的老歌。这天,当她又在哼着这类歌曲擦地板,巴扎洛夫不高兴地问:都从哪儿找的这些破歌,带着股子旧纸味儿。柳芭脱口说道:这是李总给的。说着,从随身带来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摞光盘。巴扎洛夫手里摆弄着这些盘,突然拿起一张,像抛飞碟似地扔了出去。
光盘闪着刺眼的光芒,在空旷的屋子里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地上。柳芭见状,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巴扎洛夫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表示,把剩下的光盘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这件小事在柳芭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事情虽小,却标志着某种开始。
果然,巴扎洛夫的进一步动作很快就跟上来了。他很擅长画画,他又开始画新的画了。不过这次画的不是柳芭的肖像和腰身,不是她的倩影和动作分解图,而是漫画。巴扎洛夫的第一幅漫画,画的是他们的婚礼。柳芭身披婚纱,高高地挺立在一个高台上,但她光着脚,在她的一个小脚趾旁边,有一个小人儿,踮着脚用胳膊挎住这个小脚趾。旁边又画了一个大箭头,引向一个放大了的局部特写:那个小人儿是巴扎洛夫。当巴扎洛夫把这幅漫画拿给柳芭看时,他歪着脑袋,不怀好意地盯着柳芭的脸,看她作何反应。柳芭一看心里就有股火往上窜。但她毕竟是柳芭,曾经的柳总,她压住了火气,只淡淡地说了声:挺像的。
首次挑战未获得期待中的效果,巴扎洛夫很不满意,他又施展绘画天才了。这次他画了一幅自己的漫画像,画面上的他,正仰头望着天空,文字说明表示,他正在想,我的柳芭在哪里啊,我的柳芭!天空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仔细一看,有两个小黑点。由于有了精神准备,柳芭在看到这幅画时,仍旧不动声色。她知道,巴扎洛夫的用意很歹毒,就在那两个小黑点上。他的意思是说,在他日夜思念柳芭的时候,柳芭却跟着别人飞走了。
连续两次挑衅,都被柳芭不动声色地搪回来。巴扎洛夫觉得很没面子。在娶到了柳芭之后,巴扎洛夫也曾被新婚的幸福冲昏过头脑,精神上的,加之上的愉快,令他忘乎所以了,他感到很骄傲,能把万众瞩目的柳总娶到家,变成自己的媳妇,成为无数男人艳羡的对象,他的虚荣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但是,他很快又觉察到婚后的一种变故。他不再是巴扎洛夫了,不再是厂长了,甚至也不再是老巴了,他变成了柳芭的丈夫,他们家也变成了柳芭嫁给的那一家,他爸爸变成了柳芭的公公,他母亲变成了柳芭的婆婆,以此类推,有关他的一切,都被冠以柳芭的头衔。柳芭不再是他的媳妇,而变成了他们家的祖宗。他的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娶了一个比自己强势的老婆,就注定要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柳芭比我强,她为什么会比我强呢,她原本是厂里一个普通的护士,还不是因为那个李春。李春!
当李春二字终于闪现在巴扎洛夫脑际,他浑身不由地颤抖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原来极力想回避的这个人,这个话题,终于不可避免地浮出水面了。一想到李春,巴扎洛夫立时思维大乱。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许多肮脏的画面,许多恶毒的语言,许多不堪的场景,纷纷涌上脑海,不可遏制,想压也压不住。
他要发泄,他要把心中的积郁吐出来,他要让某些人不痛快,只有这样,他才能痛快。于是,他画了第三幅漫画。画面上是一个男人在吃甘蔗,吐了一堆甘蔗渣,这个男人一边美滋滋地吸着甘蔗的汁液,一边想:把这堆渣子处理给谁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男人是李春。
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