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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嵩在动身前,已写好了捷报,叙了诸将之功,派人快马露布送去京师,到了博平,他召集诸将,设宴为他们庆功。宴后,他单独留下了周澈,笑道:“皓粼,真是辛苦你了,我听何校尉了,你两人这一路配合默契,他对你赞不绝口啊。”“何校尉”即是那个北军的郎将。

    周澈谦虚地道:“何君谬赞了,这是澈的本分。”

    皇甫嵩把周澈单独留下,是因为自知遣派三路人马渡河有分周澈功劳的嫌疑,周澈虽一向谦虚恭谨,但毕竟年轻,年轻人难免年轻气盛,他担忧周澈会对此不满,别叫因此做下什么错事了。他很看好周澈,所以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导致周澈日后犯错,此时见周澈态度良好,所之话不像是假话,心中欣慰,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笑道:“哎,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老夫年轻之时,一人可独饮五石,今日宴上只不过稍微多喝了两樽,这会儿头有点发蒙昏沉。”往帐外望了眼,天色尚早,他示意周澈近前,一手扶住周澈,一手按住案几,撑身站起,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周澈应道:“是。”见皇甫嵩脸露倦意,心道,“刚才酒宴上他并没有喝太多,与其是酒后头沉,不是是身心疲惫。”皇甫嵩率数万步骑,出平黄巾,压力很大,特别是在冀州c南阳的战事都不利於汉兵的情形下,可以,他一个人肩挑了整个大汉的安危。

    周澈扶着皇甫嵩走了两步。快帐篷口时,皇甫嵩把手抽回,整了下衣冠,再按住佩剑,挺直腰杆,这才走出了帐篷。他是一军之主,没有外人时可以显显疲惫之态,但在兵卒面前却要保持威严。他一走出帐篷,帐外的兵卒皆行军礼。

    皇甫嵩仰脸望了望立在帅帐前的中军将旗,蓝天白云,将旗飘展。他收回目光,笑着对行礼的兵卒们挥了挥手,道:“都免礼吧。”对从在身后的周澈道,“咱们去望楼上看看。”周澈应诺,陪着他来中军望楼,两人登上。望楼高数丈,登临其中,居高临下,顾盼左右,视野顿时开阔。清风徐徐,远处博平城墙高耸,四面田野麦绿。

    皇甫嵩观望多时,道:“这大好河山。”

    “是。”

    “皓粼,卿家汝南冠族,天下名门,卿应知这天下之势。”

    “督帅说的是?”

    皇甫嵩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道:“我在白马的时候,京城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

    “是张常侍的门客。”

    张常侍,即是张让了。周澈心头一沉,心道:“张让的门客?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口中应道:“噢?”问道,“张常侍为何遣门客来见将军?可是圣上有密旨么?”

    “圣上没有密旨,张常侍倒是有封密信。”

    周澈问道:“什么密信?”

    “张常侍向我索钱五千万。”

    周澈呆了一呆,道:“索钱五千万?”

    “张常侍信中:知我讨贼所获甚多,故求私钱五千万。”

    “这,这”

    皇甫嵩带兵在外,为汉室“讨贼”,张让却派人来索贿,这未免也太令人惊讶c气愤了,要知在几个月前,王允才刚揭发了张让与黄巾有书信来往。张让当时又是向天子求饶,又是自请处分,没想那边才把天子糊弄过去,这边又明目张胆地向皇甫嵩索贿。

    周澈心道:“这是白痴呢?还是作死呢?五千万”这种举动c作为不明显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值么?也难怪后来袁绍把宫里的宦者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从吃惊里回过神来,道:“督帅浴血击贼,张常侍却开言索贿,误国者皆此辈也,实在可恨。”这时望楼上没有别人,只有皇甫嵩和周澈两个,皇甫嵩的从父皇甫规是出了名的心向党人,皇甫嵩对党人c士族也是十分厚待,故此周澈可以坦言无忌,不必隐藏心中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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