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风清嘉注意到屋内多了几个火盆,热烈地燃烧着,窗被分开些空隙,寒风流窜,但并不冷,只是换了空气。
她从未发现皇女殿下如此会照顾人。
“你早该休息了。”
风清嘉皱眉,她免不了沾上说教的口气。
“皎儿这副模样真像是个老先生。”
明束素托着腮,她旧时上课时也爱这么做,此时看上去便有些少女的顽皮。
“只是你没老,而我老啦。”
风清嘉硬是转过了身,每当靠近明束素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一条真正的蛇,在被拔去身上的鳞片,疼痛难忍,可她难以控制,没有鳞片的才是人。
或许她是怀念从前了,风清嘉很念旧。
明束素走到她身后,轻轻以背靠着她,她们就像玩明束素小时候的游戏一样,互相轮流使力,你来我往地转换负重的一方来打发时间。
风清嘉清楚地听到明束素在墙上写字,一笔长或短,或直或勾,声音像是逗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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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儿,你陪陪我。”
明束素悄声道,她踢了踢自己的靴子。
风清嘉想起来王霁也喜欢这么做,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够了,她便暗了嗓:
“我不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了。”
“或许。只是先生离开的这三年,简儿才发现一直都没仔细看过你。”
明束素转过来,她直视着风清嘉的双眼。
“以往跟着先生学书的时候,只跟着先生的背影,拉着你的衣角,想着让你回头看看我;之后长大了,却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远远地望着你,即使明明就在先生身边,也不肯去看看先生,真正的模样是怎样的。简儿没看清楚,先生的眼睛总是泛着雾气和微光,才如此温柔,却也不够透彻;没看清楚,先生的下唇要稍厚一些,抿起来或是扬开来,都极好看;没看清楚,先生,其实一直在看着,护着,守着我。”
“你看清了么?”
风清嘉轻声道。
她该极感动的,可只是握紧了手掌,努力掐出印子来,免得过一会儿,她就忘了。
“是。”
明束素把唇轻柔地覆上,呢喃。
“先生也看看我罢。”
“母亲是被午睡时,被蛇吓了,才加重的病情,后来仙逝的。我就是那条蛇。父亲从不告诉母亲这些事,她也不晓得生下特异的孩子有多伤身体。霁儿若不是被我照料,而是送去半夏那儿,现在也会好得多。你一直想知道你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我早就知道了,但从来不说,因为我担心你会放弃争取江山。”
风清嘉道,她轻摇着头。
“我也一直晓得先生和家里有联系,是通过周尧出的笔,对么?”
明束素道,她看着风清嘉,后者却避开视线。
“自你在绛雪第一次我就留心了,青彦不怎么喜欢你,他也曾向我报告过。我也是仗着有先生和风家撑腰,才敢自己去剜族谈判,就像我突袭治夏一样。”
“你晓得?”
风清嘉惊讶着,此次再见,明束素身上隐隐缠着紫气。
她知道她会成功登位的。
“我装不晓得。”
明束素轻哼,她难得有些扭捏。
“先生不也总是这么做么?”
“殿下教训得是。”
风清嘉扬笑,她微踮起脚来,亲吻明束素的额头。
“那么,简儿要什么?”
“定天下,废士族,教化黎民。”
明束素一字一顿,她看着风清嘉,她出自名门大族,身后是跨越了两个朝代的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