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直接把那黑色塑料袋塞到厚厚的军大衣中,或许为了掩饰什么而使自己脸色苍白。
或许没有得到这些钱的时候,狍子对五十万做了无数个幻想,但等把这五十万揣到怀中的时候,狍子却感觉一阵若有若无,一阵的恍惚。
人总是如此,永远不会轻易满足一件事,即便是这件事是用自己的命来完成。
“二叔,我们去哪?”肥猫大口喘着气说着。
狍子突然停住脚,身边已经有了人流,正是早高峰,两个被社会遗忘的人就这样停住。
一个心情忐忑揣着他人生当中的巨钞却满脸彷徨,一个气喘吁吁无比的左右为难。
没有人会真正在意这两个小人物的心,无论是可敬还是可耻。
或许这就是这两个小人物放纵的理由。
“回家。”狍子深深吐出一口气说着。
“北京我们还会回来吗?”肥猫仰着头,很幼稚的问道。那双快被肥肉挤没的小眼中似乎有一丝留恋,这座告诉肥猫太多东西的城市虽然注定无法记住他们的名字,但在他们心中,这座城市所发生的会留上一辈子。
这是绝对不公平的事情,但对于尝过这个社会苦难的哥俩来说,早已经习惯。
“估计我们再也回不来了,除非我们现在王富贵都需要仰望的高度,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狍子很不年少轻狂的说着,虽然他是个无比年少轻狂的人。
人总是在不断的适应中改变,然后迷失。
肥猫深深低下头,有些触景生情,总是在离开时,才觉得这座城市人男人女人们到底是多么的可爱。
晓月湖刚刚迎来久违的平静被打破,甚至这波澜都传到了方十街道之中,没有牌照的车在道路上横冲直撞着,气氛绷紧到了极点。
一个头上绑着绷带仍然昏迷着的男人从抢救室转移到监护室,这男人头上的伤口着实的恐怖,这样的伤口就算是放在再怎么强悍的人身上也算是致命伤了,谁也想不清楚这个身材瘦弱到极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
监护室门口空无一人,甚至病危通知单上都没有任何签名,这注定是一件很悲凉很悲凉的事情,这个在关键时刻奋不顾身的家伙就这样被遗忘,似乎他的存在仅仅是被遗忘的价值罢了。
就如同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脑中一片浑浊,徐饶慢慢睁开眼,脑中一片刺痛,眼前是洁白无比的天花板。
不是活动板房中老旧的屋顶,也不是自己那昏暗的出租房。
徐饶努力回想着什么,记忆却停在了某一刻,只感觉头疼欲裂。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吗?徐饶这样认为着,一直到一个阴沉着脸的家伙出现在他的面前,徐饶脑中出现了本能的恐惧。
周围的声音模糊不清,徐饶只感觉人来人往在走个不停,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甚至做不出一个表情。
“徐饶,徐饶。”王虎焦急的声音再次唤醒徐饶,徐饶微微睁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安的汉子,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让他说话。”王虎冲身边主治医师吼道。
这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中年男人吓的打了哆嗦,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王虎显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但现在就算他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让徐饶说出话来了,从昨晚抢救到现在醒过来,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这已经算是奇迹了。
徐饶感觉脑中一片混乱,太多太多的记忆,不管好的坏的,就这样一股脑的出现,又瞬间消失,这是一种胜过身体的折磨感。
就如同一个世界的开辟一般,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徐饶似乎又回到了那停车场,那不知所措的女人,那满脸挣扎的狍子,还有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