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徐饶告别仍然唉声叹气的小六,离开扑克酒吧,深深吸了一口这座城市给他的第一口空气,空气中夹杂着太多味道,有浅有淡,有不堪。
“喂。”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准备五公里跑的徐饶。
徐饶转过头,估计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巧合最巧合的碰面。
一个头发五颜六色浓妆艳抹,身穿徐饶不理解浮夸服饰的少女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徐饶,正如同徐饶怎么看着这个少女一般。
“你是这里的保安?”少女有些鄙夷的看着徐饶,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似乎是在嘲弄徐饶那有些宽大的保安服。
徐饶挠了挠头,没有觉得被这样鄙视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只是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心情还没有因为这机缘巧合而平静下来。
“上次谢谢你了。”少女虽然脸上鄙夷味道颇浓,但还是再次强调着,似乎欠这么一个毫无自尊的家伙人情是她人生当中最失败的事情。
“不用放在心上。”徐饶说着,他不知道这个少女是怎么找到了他,但多多少少有些感动,毕竟在这个社会上,总是在上演着一样的故事,徐饶不对某些事情报任何多余的期望。
“手表给你。”少女把那卡西欧手表直接丢给徐饶。
徐饶有些狼狈的接住,仔细看了看,这还真是自己当初那一块。
“现在我们两清了,别问我是怎么搞来的,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特别是你这种家伙。”少女瞥了瞥黑唇,脸上总有一股高于任何人的自信。
徐饶有些无语,想不到自己还要被这个顶多只有十七八叛逆少女说教,只能尴尬的笑笑,默默戴上这一块手表,想着这辈子估摸着跟眼前这位也只有这么点交际。
他的形象注定在她眼中高大不起来,正如同她注定会是他的过客一般。
“没事我就先走了。”徐饶小心翼翼的问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这个小丫头。
“去去去去,碍老娘眼。”看着徐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这少女一脸的不耐烦。
徐饶苦涩的笑了笑,小跑的离开,把这当成了他不平静生活中最小的插曲,甚至他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徐饶清楚,他们再相遇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或许是脱下来的时间太久了,徐饶总感觉手腕上多了些什么,这被擦拭了锃亮的手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一个男人的可悲,一个少女的倔强,但这些故事,注定会被隐藏到这大城市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会找到他们,尽管是这些所被深深隐藏的东西,所组成了这座无比动人的城市。
徐饶一直跑向晓月湖畔才停下,调整了调整呼吸,把刚刚的琐事抛之脑后,坐在湖畔草地思索一阵子,所想的东西大多是些浮夸到极点的东西,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东西,或许也只有这个才能给徐饶几分宽慰的感觉。
思索一阵,徐饶默默起身离开,似乎连挤出一丝让自己惬意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留。
下一站是方十街口的报亭,这时报亭丘姓老人早早就坐在的其中,手中抱着一杯热茶,等待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在这里停住,递给他一根红梅烟,然后拿一份早报,再聊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最后把早报踹在怀中算不上怨天尤人的离开,这样一个年轻人,或许算不上多么拼命,但多多少少没有停下。
大多人的生活都是这样一杯温水,乍一跳下去或许会觉得温热,但伤不着人,像是慢慢炖熟一个癞蛤蟆的大锅一般。
徐饶如同往常一般,从报亭停住脚,或许少了那个无良大叔所依靠着等待,这报亭突显的有些寂寞几分。
徐饶摸出那盒专门为这报亭大爷所买的红梅,不是徐饶吝啬,是除了四块五一盒的烟以外,这报亭的丘姓大爷不会接别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