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和小王状态不错,他们是老队员了,象这样的野外睡觉是家常便饭。收拾东西,吃了一顿简便早餐,车子重新上路,一整天下来,除了变得更荒凉之外,几乎与昨天没有任何变化,夕阳下再次停车,陈裕说:“今晚我和老刘守夜!要求和昨天一样,就不再重复了。”“不!”林剑微笑:“陈哥,你好象漏了一个人!昨天我就不争了,今天守夜也应该轮到我了吧?”陈裕笑了:“年轻人需要更长的睡眠时间,你还是睡吧!”林剑摇头:“陈哥,参加地质队是锻炼,你老是这样,我们还怎么锻炼?要被你惯坏了,我饶不了你!”陈裕连连摇头:“好好,我争不过你!让你就是!”“还有我!”丁娟突然叫道:“我也是地质队员,我也要锻炼!……工作嘛,就得是一视同仁!”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林剑目光扫过朱瑶瑶的脸,她嘴唇微动,终于没有开口,这一刻,她好后悔,自己落后了!丁娟已经说出口了,自己如果再争,倒显得有些异样,在山谷里她就失态了,在后来的行程中颇有几分抬不起头来,如果再失态,自己的心事就真的露了。有一顶“工作”的大帽子在,丁娟理直气壮地得到了队长的认可,守夜!她在单位中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去承担工作,有她父亲的省测绘院院长的头衔在,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她也一直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上着悠闲自在的班,但今天她破例了。如果她父亲在这里,估计会连连点头:这丫头长大了,有了责任感了!她的确是长大了,但与责任感没什么太大地关系!
夜已深,几个帐篷中传来高低不一的鼾声,汇聚成一首交响乐,林剑和丁娟坐在火边,林剑没有开口。因为他清楚地听到身后帐篷里那个轻轻的呼吸。朱瑶瑶,她百分百没有睡着,因为前两分钟她还用轻得离奇的动作翻了个身,翻身是睡觉的时候常有的事。如果她自然地翻身或许还能说明她睡着了,偏偏她用最轻的动作翻身。几乎无声无息,就只能说明她醒着。而且极清醒!
丁娟没有听见这声音,她的心好乱,这个机会是自己争取来地,还承担着风险——暴露心事地风险,没有理由就这样坐一夜,她得抓住这个机会向他说点什么,但这话好难出口,以前倒也谈过恋爱,但都是别人追她的,在别人面前,她有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造就了她的风度,有喝咖啡的邀请,她面临地选择就是点头或者摇头,有暗示,她的选择就是懂或者不懂,有电话来她选择接或者不接,一切视自己心情而定,这样地恋爱她不存在任何窘迫,也不存在好不好开口。但现在不一样,这个男人是她想要的,而这个男人决没有主动向她示爱地意思,如果再等下去,实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她才面临有生以来第一次窘迫:如何主动开口向一个男人表白的窘迫!
林剑看着星空,这星空好高远,戈壁滩上的风吹来,与平地上不一样,是从四面八方吹来,也象四面八方而去,他当然感觉不到冷,但他分明看到丁娟在向火堆靠近,身子也哆嗦了一下,林剑笑了:“你还是去睡吧,我一个人守夜没有问题!”“不!”丁娟好高兴,有了开口的机会:“我们一起守!林剑,你家里有哪些人?”家常话开场。
“父母和一个妹妹!”“你妹妹多大了?”“和你差不多吧!”“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大?”丁娟笑得很灿烂:“你妹妹肯定得叫我姐姐,我今年23了,八月份的生日!快到了!”没问这些吧?林剑愣住,丁娟还在问:“你呢?几月份的生日?”“七月!”林剑很老实,人家都说了,自己没理由不回答吧?“七月?现在就是七月,你不会就是今天吧?”丁娟兴奋了。
“不是!”林剑微笑:“已经过了,我来之前就过了!”“好可惜!”丁娟坐近了好多:“我不知道,要知道我送你蛋糕!”“谢了!”林剑微笑:“你生日也快了,到时候我送你蛋糕!”“那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