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祯霆。”程诚停在他的面前，笑起来俏生生，眉眼弯弯的样子，“我穿这个好看吗？”

    她的目光全是期待，黑色的瞳仁亮晶晶的，好似一个等着被夸赞的小女孩。

    韩祯霆看着她，眸光深沉如海，夹杂着别人看不到的复杂。

    良久，他的指尖探上她的脸，声音低低的，唇角带着温柔宠溺的笑容，“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的声音低沉蛊惑，带着浅浅的沙哑，不知道有多迷人，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几个名媛顿时觉得被秒杀了。

    程诚的笑容更加灿烂，语气里带着嗔意，“刚才跳舞的时候不下心碰到了蛋糕，罗伯特先生说他恰好有一件晚礼服，于是我就借着穿了。”

    韩祯霆的目光落在楼梯下的男子身上，勾起唇，一抹高深的笑意露了出来，他揽过程诚的腰，脚步沉稳的走了过去。

    “罗伯特先生，”韩祯霆彬彬有礼，“谢谢你的礼服。”

    罗伯特同样笑得意味深长，“程小姐这样的美人，就该配这样的衣服。”

    韩祯霆淡淡一笑，不可置否，再一次道谢，便揽着程诚离去。

    不远处，这一幕都落入角落里的男人眼里，汤姆托马斯手里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袭红衣的女子。

    罗伯特无非是想借这件衣服让韩祯霆难堪，他能给他的女人穿全世界最名贵的晚礼服，给她更好的生活，我能给她的，你都给不了，这对男人而言，就好比用一把最尖锐的刀狠狠的捅在他的自尊上。

    可惜，他错估了程诚，她的反应让他的一切都失效了。

    她巧笑倩兮，都只为了一个男人，她的美，只为他一个人盛放，其他人，她都不在乎。

    所以她一袭盛衣装扮，却如少女一般走到他的面前，娇羞的问一句好不好看。

    她用最聪明的方式维护了那个男人的自尊。

    汤姆一杯酒一饮而下，有谁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滑过，一样的明艳动人，就如今晚这一袭红裙的程诚，总是爱穿一身红衣，一头黑发，笑起来如猫一般，风情狡黠。

    午夜梦回，总是会想起的那张灿若玫瑰的笑脸。

    他想，他真的醉了。

    回到公寓，韩祯霆一言不发。

    程诚忐忑的跟在韩祯霆的身后，她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不让我把衣服还回去？”程诚泡了一杯清茶，坐到了他的对面，低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吗？”

    “不喜欢？”韩祯霆挑唇笑道，眼神漠漠的，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没有任何的温度，“你的母亲是二十年前的第一美人，你是她的女儿，一张脸像足了七分，也只有那样的衣服，才配得起你公爵千金的身份。”

    程诚抿唇，闭了闭眼，“抱歉，今天是我的错。”

    她知道那件晚礼服的来历可能不小，但是也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大的轰动效应，她对时尚向来算不上特别关心，何况她原本就很少出席这一类场合。

    “你没有错，”韩祯霆淡淡的笑着，蓝眸里是犀利的冷锐，“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跟着我，你会很委屈。”

    “我从来没有觉得过。”程诚轻声说道，但是落字清晰。

    “我们分手吧。”他说，“离开我，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程诚的身体僵硬，脸色慢慢的苍白起来，她看着韩祯霆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这是一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蓝眸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颜色。

    她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十分钟，还是三十分钟，她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觉得她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良久，她抬起脸，轻轻的笑了，“你这样说，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