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立在下方,本待叫人看座,却被楚昭一个眼神阻止了,不由战战兢兢地坐落下来。
等他落座之后,堂鼓并公差呼喊声方才停止。魏永默默望了楚昭一眼,见陛下兀自低着头尽职尽责地扮演公差,只好将惊木堂一拍,厉声问道:“可知本官为何传你”
陈敬虽然遭逢大变,却表现得很是淡定,只是一发的瘦了,低着头跪在那里,很平静地回答道:“草民知道,是因为举子被杀案。”
魏永点点头,问他:“那你可认罪?”
陈敬抬起头,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有种凛然难犯的姿态,摇头道:“草民不知犯了何罪?”
魏永还没说话呢,齐敛先自怒了,“好你个陈敬,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事情,我和项班头早就查清楚了。大人,陈敬身负凶案,必定百般抵赖,他在大牢里还敢与人与人做下那等无耻之事,可见真是胆大包天!”
被人这般颠倒黑白,陈敬似乎再难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他忽而抬起头,辩解道:“你收了朱家多少银子,要这般来害我?我当日肯束手就擒,是因为我清白无辜!在大狱中的遭遇,是朱驰贵要来蓄意折辱于我!”
项辰早就认定了这是个会妖法的奸人,此时也质问他:“那你屡次在事发现场弹琴又作何解释?假扮成仵作又作何解释?既然你是冤枉的,为何甘愿被我们抓住,再有,楚大人曾言他打伤了昨晚偷袭之人,你手上恰好也有伤口,这,又作何解释?”
陈敬脸胀得通红:“我倒不知道,现在弹个琴也是杀人的证据了。至于假扮仵作,不过是想要私下调查真相罢了。我甘愿被抓来大牢,是因为我内心无愧。至于手上的伤口,不过是伺候的下人不小心打翻了热茶,烫伤而已。”
如此双方各执一词,似乎都有些道理,魏永便抽出一根令签,掷于地上;“项辰听令,你等速将前府司西狱典狱乐宁押来。”
项辰捡得令签,引了几名公差离去。不多时便押着乐宁回转。天枢刑讯很有一套,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那几个大汉并乐宁就都从张牙舞爪的豺狼变得驯顺乖巧起来。乐宁更是一见到楚昭,就跪倒在桌案前,祈求公子饶命,又不免痛哭流涕。众官吏惊疑不定地望着楚昭,心里对他的来历不免又多了许多猜测。
魏永咳嗽一声,问道:“大胆乐宁,你可愿招?”
乐宁连连点头,急切道:“小人愿招。陈敬被抓来之后,项大人便吩咐我说,这个罪犯穷凶极恶,还会妖法,所以要关押在天牢里。之后就有朱家人送了银子过来,说这个姓陈的书生偷了主家东西,在家又爱惹是生非,主人家早就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让小的选这是个牢头狱霸与他同关一间屋子。小的以为顶多就是殴斗陈敬一番,再想不到会出这种事情的。哦,这就是那个朱家下人给我的十两银子。”
魏永心里也觉得奇怪:若说朱家要杀人灭口,打死便是,而使出这等伎俩,明显是为了折辱陈敬,这手段,倒似后宅女子所为。当下点点头,又接着问那几个大汉:“他说的可是实话?”
那些人在天枢手上吃尽了苦头,又见连乐宁都没讨到什么好,哪里还敢硬犟,急忙道:“是实话。然而并不是小的熏心,而是有人雇了我们,要给这陈敬一点颜色看看。说是此人在朱家勾勾引男主人,名为先生,其实却行的是男宠之流的勾当。因为行事太过嚣张,也不知是得罪了朱家哪位夫人,便有朱家的下人出钱雇我们玩残他。”
“那朱家的下人你们四个可认得?”
“认得。”
楚昭使了个眼色,天权便带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上堂。那小厮自称是朱家二房里迎候的,原是奉了自家主母的令,要给这犯事的男宠一个教训。
陈敬听了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齐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