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替他担心,他对本宫来说还有些用处,本宫暂时不会对他不利,他手上握着盛朝大半的兵权,一时半会其他人也没有谁敢真的动他!若是敢动,那日你大伯设下圈套,诱他无诏入宫时,便可杀了他,如今将他幽在这深宫中,也顶多能拖延些时间,搞些小动作而已,过不了多久,朝中生疑的人多了,你以为这深宫还真能禁得住他吗?”
安月云对朝堂之事知之不多,自是不能与她做什么分析,她只是默然看着安皇后,心里揣度着她刚才那番话有几分真心,不过细想之下,她似乎也没有必要用假话来安慰自己,如此说来,慕云凡现在至少性命是无虞的。
安皇后疲惫的用手扶着额头,对她摆了摆手道:“好了,去吧,本宫今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向你已经说的够多了,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总该心中有数了,姑母并非天生喜欢为难人,可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也只能体谅本宫的艰难,不要怨怼本宫了!”
安皇后最后这句话,似乎是在提醒着安月云什么,又像是与她打着某种埋伏,安月云不知,她所谓的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为难她?又是要如何为难
她心中疑惑不已,可这时的安皇后已经阖上了眼不愿再与她多说,看着榻上那个在华服衬托之下,虽显雍容却仍就掩不住疲惫与憔悴的妇人,安月云咬了咬下唇,终是没有再问下去,她只是默然的向她俯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烟波殿。
第二日她从侧门走出大宸宫时,阿女和翠柳已经在那等她了,原来从昨天到今天,翠柳一直没有离开,阿女本是想去向慕云凡禀报,她被单独带进宫的事情,可是找了一圈,阿女才知道,如今的慕云凡也在宫中,而且处境可能比安月云还要艰难。
看见安月云从宫门走了出来,阿女急急的走到安月云面前道:“王妃,没事吧。”
安月云点头道:“嗯,没事!”
阿女却愁容不减道:“王妃,辜大人说王爷他被”
阿女话未说完,安月云便已打断了她:“嗯,我都知道了,先回去再说吧,我有些累了。”
阿女见她的确气色不太好,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扶着她先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一踏进王府,阿女就对安月云道:“王妃,王府周围好像被人布了许多暗哨,要不要我去通知辜大人,想法子将这些人赶走?”
“暗哨?”安月云脚下顿住,沉吟了一下道:“先不要管了,这些人赶也赶不尽的,以后行事小心些就是!”说着,她又扫了一眼房前屋后,道:“只是我却不知,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他们来盯的。”
阿女说:“辜大人说了,如今王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王妃,如果有心之人要打击王爷,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从王妃这下手,他让我一定要保护好王妃,还让王妃自己也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保重自己,只有你平安无事,王爷才能安心!”
安月云一言不发的垂下眼眸,耳边好似又响起了昨夜那人的呢喃嘱托“保护好自己,信任我!”“我会的,你等我!”,心中层层涟漪被搅起,眼眶中又有了些湿湿润润的感觉
回到王府,安月云便在府中休息了两日,如今她真是不怎么经得住累,止疼药嗜睡的后遗症到现在都没有消退,虽然一直睡不安稳,却一直想睡。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蛊痛迟早还会发作,她必须在下一次蛊痛发作之前,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她恐怕真的很难保重自己了。
第三日,她本是打算独自出府,然而现在的阿女几乎连睡觉都一定要守在她身边,无奈她只能带着她一起出了门。两人一路兜兜转转才甩开了跟踪的人,到了城中清河旁狄千河的住处,只是这时,她并不知道,狄千河其实已经去了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