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安月云醒来时, 慕云凡已经不在身边了。昨夜她后来是如何睡着的,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昨夜慕云凡从她身上退下后,便起身出了房。然后留下她一个人, 在烛火摇曳的房间, 脸红心跳的发了许久呆。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慕云凡推门进来时, 正好看见她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听见声音,她转过头看向他, 只见他已经换上一脸清新的面孔,衣着整齐,光鲜照人, 全然不似昨夜在暗光浮动下, 与她咬唇厮磨的那个浑身透着惑欲的男人。
看着这样的他,安月云不禁在想, 昨夜发生的那些,会不会只是场梦而已,如果是梦,那她主动拥搂着他,与他交颈而眠的画面,应该也不是真的了?
她还在胡乱想着,慕云凡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他挨着她倚坐在炕头, 低下头抚了抚她的脸,轻声道:“昨晚后来让你一个人睡,有没有觉得冷?”
安月云死咬着唇,撇过脸,昨晚?可不可以别提什么昨晚。
慕云凡见她脸颊微红,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只伸手去撩她的被子,不过才刚刚撩开一角,安月云便一个激灵用手摁住了。
慕云凡手上顿住,瞥了她一眼,笑道:“昨夜你搂着我睡了半晚上,我也没占你多大便宜,怎么今日还小气的,连个被角都不准我掀了?”
安月云神情微滞,一口气差点噎在喉咙,我小气所以昨夜倒是让你吃亏了?
她半晌无语的盯着眼前这个一脸诡笑的慕云凡,又想到昨夜那个深情款款的说要等她的慕云凡,所以,这个男人,深情起来可以很深情,不要脸起来也真是没什么脸。
不想与他做那打情骂俏的小夫妻,安月云只将脸转向一旁,没再理他。
慕云凡却也笑容不减,只继续去撩她的被子,安月云还想挣,他却摁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好了,别怕,我只是想借你的手一用。”
安月云茫然的看着他,见他从被子里缓缓取出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用指腹在她不甚柔嫩的手指上温柔的摩挲了一下。然后,也不知他从哪里变了个手串出来,轻轻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虽然这次上来,没能让你看成什么的双面莲花金钱子,不过手串还是能送你一个。如此,你总该不至于太失望了。”
安月云怔了怔,等他将自己放开了,才缓缓收回了手。她将手抬在眼跟前,细细打量起那条金线串成的手串,上面串着的是颗颗仿若莲花的褐色木珠,虽然木珠每一颗都很精致小巧,但上面的莲瓣却是连纹路都很清晰。一看就是刀工很好的人刻出来的,而金丝编绳的手法,也跟普通首饰织编的手法不同,明显就是行军作战之人,打绳结索的手法。
安月云看了那手串一阵,瞥了慕云凡一眼道:“你做的?”
慕云凡笑道:“还喜欢吗?”
安月云不作回答,只问“什么时候做的?”
慕云凡回答的倒是老实:“昨夜我那般将你放开,看着虽是洒脱,可毕竟我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长夜漫漫自然是要找些事做,才能捱过来不是!”
安月云起初并没多想他话里的“捱过来”是个什么意思,只继续转动着腕上的手串,随意瞧着,直到念头一闪,她忽然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红了一圈,也不知慕云凡是何时觉得自己与她竟可以这般“无话不谈”了,她咬着唇,凛了他一眼,口气有些重道:“你若觉得难捱,就该去寻个旁的女人做妻做妾服侍你,何苦非要在我这忍着?”
这句话,倒是真将慕云凡的心狠刺了一下,他一点一点收住脸上的笑,眯着眼看着她:“安月云,你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想让我休妻再娶,还是想我纳妾,我若真的那般做了,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