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烛火摇曳, 慕云凡回到房间时, 安月云已经闭上了眼, 他以为她是睡着了,也不舍得吵她, 便将米粥放在一旁的温炉里,等她醒来再吃。
然后, 他在她身旁坐下, 默然的守着她, 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 没有一丝血色,他真是心如刀绞,只想替她捱了这一场病楚, 换她眉舒眼笑。
这时, 安月云缓缓睁开了眼,她仰望着他, 声音虚弱道:“已经好了吗?”
慕云凡冲她点头,温柔一笑道:“是不是让你等的太久了?”
安月云只轻阂了一下眼睑,缓缓道:“还好,就是太饿睡不着了!”
病中的她看着有些迷糊,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一时间,慕云凡真是忍不住想要将她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然而这个时候,他又如何忍心再去惊扰她。
他扶她靠坐在床头上, 为她在身后放了舒服的软垫,自己则从温炉里取出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粥,在她对面坐下,一面用银勺搅着白粥,一面很认真的替她吹凉,他的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就像他正在做的这件事,与平日在朝堂军营,处理的政务军务一样重要,不容马虎。
安月云尝了一口他做的粥,米味香浓,软糯适中,除了果腹,胃里更觉舒适,虽然这只是一碗白粥,可她也知道,“一餐薄粥,须办十分功”的道理,不由得她抬头望向慕云凡,抿了抿唇,轻声问道:“这真是你做的?”
慕云凡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听见她问,淡笑道:“若是不信,下回我做,你在旁边看着可好?”
安月云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垂下眼眸,默然咽下了一口白粥,没有回应,心下又隐隐泛起的一阵不适,她不动声色的压制着,只低低唤了他一声:“慕云凡。”
慕云凡低着头,认认真真吹着碗里的热粥,也没有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只随口应道:“嗯”
她惺忪疲惫的靠在床头,眯着眼看着他,声音虚弱的好似低呢“上一世,在屋顶见到我的那一次,你应该并不知道我是谁,可你却放过了我,那时是因为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傻,像个失心疯对不对?”
慕云凡抬头看了她一眼,含笑道:“那个时候啊,你是挺傻的,说我是从月亮里走出的神仙,你要去做嫦娥,可那个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是失心疯!”
“为什么?我都说出那样可笑的话了!”
慕云凡搅着手上的白粥,停了一下,深深的看向她道:“因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吗?”
慕云凡看着她那双虽在病中仍就明净的美眸,心中微动,为了避其光芒,他只能垂下眼睑看着碗里的雪色浓粥,低低道:“嗯,你的眼睛太过明亮,一直耀的我心房缭乱,如果我将你当做失心疯,那当晚被你双眼迷了心房的我,又算什么?”
安月云一时无言,只是胸口略有起伏,眼中似有波澜。许久,才见她垂下眼眸,低头捻着锦被的边缘,声音仍旧虚软无力道:“那你娶我过门,与我打赌之时,可是真想取了我的命吗?”
慕云凡搅粥的手放缓了些,低低开口“或许想过,可是三年,我说要与你三年为赌,三年,我又何尝不知会生出多少变数,只是那时我却纵容自己一意孤行。”
安月云心下传来一阵噬心的疼,她咬紧唇,抚上了胸口,声音有些不稳。“可你后来还是杀了我,不是吗?”
慕云凡望了她一眼,看似神色平静,可握住汤匙的手早已收紧,因为太过用力,汤匙的底部抵的碗底都发出了细微的响声,许久,才听见他强自压制着声音,低低道:“是,安月云,于这件事上我无可辩白,无论当时我陷入何种处境,出于何种缘由,是否心存故意,我都没有办法辩白一句,如果当日不是我昏了头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