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凡走后,安月云的日子,从表面上看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无所事事。
每日不是去听长宁絮叨几句城中的新鲜事,便是带着翠柳去明月楼听书喝酒。日子看上去虽然有些蹉跎,但她本就是个没有抱负的人,所以,对她来说,不管怎样,虚度光阴总好过出去作孽!
这样平静的日子,安月云原以为至少会维持到慕云凡回来以后。可一日,她大伯安秉廉居然差人来请她去西郊别院谈事,这是自她推去阴安侯爵位以后,安秉廉第一次说有事要与她谈,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觉得,比起慕云凡那捉摸不透的心思,她大伯要找她谈的事,恐怕会更加让她头疼。
安秉廉的西郊别院,面积虽不及江都城内的大司马府,但整个府宅依山傍水而建,是一处风景极佳的京郊私宅。安秉廉在这里藏了不少美人,平常最爱邀他那些幕僚亲信在此淫乐,安月云之前做女侯时,也三不五时的被邀来参加宴会,那时她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娃,在那一群男人之中简直就是个异类,可她还要强作镇定,假装自己根本没把他们的荒淫丑态当回事。因为在那种场合,她只要稍一露怯就会惹人笑话,所以她想,反正她本就是个时常被人遗忘年龄与性别的人,索性有时候她自己也忘了好了。
本以为闹了一回上吊把那女侯的爵位在崇元帝面前推却了,这辈子,她便再也不会踏进这个破地方了。可没想到,安秉廉居然又将她想起来了。真不知他是安得什么心,可不管什么心,安月云都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心。
马车在别院门口停下,只是今日这个门,与往常她来时又有些不同,往常她来都会跟着一般宾客从正门而入,可今日,他们却让马车驶到了侧门,侧门位低,专供女人或身份低卑的人出入,所以,今日安秉廉邀她来,一定不是将她视作什么上宾来看,了不得也就把她当做个普通侄女来看,可安秉廉那种连自己亲闺女都不懂得尊重的人,又如何会无事差人去请她一个庶出的侄女来做客?
这只老狐狸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怕是也只有跟他见上一面才弄得清了。
从侧门进府,直接就到了府中后院,经过两个游廊,她隐约看见前面走来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她立在那又多看了一眼,认出了是红玉。
虽然在这遇上红玉让她多少有些意外,可她也不会白痴到跑去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她大伯那点色好,几乎整个江都城都知道。红玉做为江都城里最有名的花中魁首,偶尔被叫来陪上几回,实在是没什么好奇怪的reads;!
“女侯大人?”安月云立在那静静的等她走近,果然她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的面容仍是那种一眼看去就觉得极美艳的,可不知为何,她的神色却比平时明显多了几分疲态。
安月云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没有多问,只说:“要回去了吗?昨夜山里下过雪,路上有些滑,回去记得当心些。”
红玉听见她这般关心自己,眼神里多添了几分柔波,她向她走近了些,眉眼含笑道:“我就说嘛,女侯大人心里是我的。”说着,她手指触到安月云的肩骨上,一划一划的说道:“那日祁王殿下将女侯大人带走以后,我还很是失落了一阵,以为从今以后女侯大人这心里便只有祁王一人了,没成想,你当真比那些男人有良心,有了新欢也没将我这旧爱给忘了。”
“你是说那日是祁王来花满楼接的我?”安月云之前只知道是慕云凡将自己送回侯府的,可究竟他是如何遇见她的,却一直没想明白,今日听红玉如此说,她才知道,那日竟是慕云凡到花满楼去接的她,可他为什么要来接她?为什么要管她?
安月云的心有点乱。
红玉原以为她什么都知道,听见她这般问,竟也愣了一下。收回手道:“女侯大人,当真醉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