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立刻传来她手背的冰凉。
他心口像是只小蜜蜂蛰了下,“昨夜,尊者来了。”才说完,方能感受到她身体一震。
这个词,有多久没出现在他们的世界。
五年的韬光养晦,万妖山如今成了新的圣地,可离他们当初制定的那个方向还有更加漫长的路要走。
她陡然转过神,眼神清明。她说:“天佑,等帮阿乌报了仇,我回云阳,可好?”
虽说是在问他,可显而易见这主意却是她早拿定的。
当初以阿乌威胁,咄咄逼人的天佑早不见。那些年,那件事都像是梦的一句呓语。他们之间的牵绊,更多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和了解。
天佑不答,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松。
里屋轻微的响动,让他得意解脱,“你屋子里不会真的藏着个男人吧?”
他似是开玩笑,其实心知肚明,里屋只可能有一个人,是齐涛。
昨日秦若留给自己的疑惑太多,太早太早之前的那段历史,他甚至不得不将记载下清的典籍全都拿了出来,逐一翻找。当看到秦若两字,赫然和齐涛出现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段感情,只怕会有更多的磨难。
秦若掀开帘子,屋内那张大床,除了齐涛还有谁。
只是此刻,看去齐涛的样子并不好看。算是一身干净的衣衫,也挡不住他的憔悴。
秦若执着帘子,倒是看不出喜怒,只见她漫不经心的说着:“断了灵根,绞了经脉。”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是这些。
天佑只看了一眼床的齐涛,便错开了眼光。是了,曾说齐涛对待这位云阳千金,是断了灵根,绞了经脉。只不知,还有什么样的罪,能在秦若身受着。那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彼时,恰听秦若问他,“山不是还有几滴仙露吗?你先拿来,我且在他身用着。”
他突然明白,当年受了折磨的秦若不死,无非是几滴仙露的功劳。
“你真是她?”
这样的问题,昨日齐涛问过一次,秦若是如何也想不到,天佑也会来问自己。
但她的身份放在那,天佑问出来,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齐家大少爷,下清当年璀璨的一颗星,迎娶云阳掌门的女儿。这事在当年绝对是风头正劲,我从没改过姓名,可几百年时间,竟没一人将我当做她。”
她的身份,不是耻辱,而是仇恨。
天佑伸手,想要将她揽入怀。
这个人,怎么可以让人如此心疼。
她却是根本不给他机会,躲开他的胸怀,错过身去。
“我和他,总算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所以即便是他真在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呵,天佑很想回她,算自己和她没拜过天地,照样挤破了头也想进她屋子。这算什么鬼答案,她不知自己在他眼,是下清所有的美好吗?
齐涛似是感受到了屋两人,沉睡着的容颜并不宁静。偶有眉头皱起。
梦呓一声,又陷入更深层次的噩梦。
秦若放下帘子,落了座。“尊者怎么说的?”
那位,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是有什么必然需要见面相传的话,是绝不会出现在他们这小小的万妖山。
十五年,他们一共只和那位见过两次,但那样冷漠的性格,却是一眼能看得透。
“他说咱们去清的时机已到。”
秦若陡然抬起了头。
天佑行云流水,将尊者的那番话转述给了秦若。
“三日后,是清的择定日。那人给了我两面令牌,到时自会有人来接咱们。”
他掏出口袋里放着的两面金属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