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重阳手肘触了触秦若,又换了副表情。
“来投诚也这么不招人待见,真不是我阴重阳的菜。”撇嘴,哪里有幽冥舒服。说到死,幽冥就是他的家,在这里所有的不自在恐怕到了幽冥全能被治愈。
秦若心知肚明,阴重阳不过是发发牢骚,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纠缠。“我倒是没想到,你堂堂司命的儿子,在幽冥中树的敌人可不少。”正事是什么,他们从幽冥出来,一路见的听的全算是正事。秦若趟在这浑水里,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想从这地方早早离开,正如阴重阳来到这里的不习惯,秦若对整个地府都是这种感觉。
“唉唉。你还真是牙尖嘴利。我长得帅,名声又好在幽冥里树了几个敌不是很正常的吗?”追杀令,冲着他项上人头来的那些人真以为自己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哼,给小阎王的迷信里他会一个不落的全抱上去。
“有人。”阴重阳正自顾自的想着怎么告了那些人的黑状,秦若简简单单两个字,便让他住了口。将军府中静悄悄的,他连个鬼影也没见,半点声音都没听到,秦若两字一出,他却立刻抓上了秦若的手,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二妹,将军让咱们从小兵做起,这苦只怕我根本吃不了哇。”白净的面容上俱是对未来的担心,再没有刚才吊儿郎当自吹自擂的自得其意。
秦若连眉峰都不动,任着阴重阳抓了她双手站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他说完了那话,带着哭腔就一头扎在了秦若的肩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离的近了,秦若面容上之前不在意的伤势看的越发清晰,照着他当了多年职的经验,这伤只可能是人为的,说白了就是秦若那双眸子是被人挖出来的。十八层牢狱中就有这样的刑罚,对于一个姑娘家这样的惩罚会不会过于严重了?他声音极低,只是演戏的时候摆样子让暗中监视的人看才发现了秦若的伤不如他想的简单,顺口问上一句。
“你管我。”来人没走,秦若木头似的任着阴重阳那么抱着,回话时也如他一般,声音压到不离自己一尺之内是绝对听不见的程度。一男一女相拥的镜头,从来人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秦若低垂着头披散着的长发,阴重阳双手交错握住她肩头的手,都成了这幅画面的点缀。
“哼,阴重阳这小子风流起来简直禽兽不如。”藏在暗处的身影不知道他早暴漏在秦若的听力中,心中只想到上面交代下来,让查清楚阴重阳为什么会带个女人来投奔,这不就是原因了?阴重阳的姘头,他的小情人,走到哪里自然带到哪里。
他一笑,消失在将军府的街道上。
“走了。”黑暗成全了秦若的耳朵,来探视的人一切的行动在她这里都是脚步声的代号。
阴重阳垮着脸,秦若身上的那些香火气相当好闻。只退了一步,“二妹,咱们的处境堪忧那。”谁说不是呢,即便是想得到来投诚会碰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可线下单单是被人监视,就够让人头疼了。
“怎么搞得跟最贼似的。”幽冥中的规矩早立了万年,大家都有自己的职责,谁也不会闲的蛋疼天天盯着什么人,这在幽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小阎王第一次碰到司法的事情,大惊失色。他们的人生中,都没有这样的经历。阴重阳带着小阎王的期盼,费了好大的功夫混入活死人的地头,才来到的第一天,应该说是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像是打开了人生的另一个篇章,见识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做法和行为,“监视”之下更让他觉得彷徨,那都是曾经无缘的事业。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所有的都要暴露在夜色中,这让他实在不怎么舒坦。
“做贼?”秦若想着,这比喻还真是恰当。
“阴重阳,回去睡吧。睡醒了才能做个精力旺盛的小贼。”他们从在边境的临时住处到将军府,全程紧绷着神经,在这么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