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静坐着也不是办法,既来之,则安之,身为一个现代人,又是穷人家出身,不可能就这么颓废下去,总得要做些什么才好。
现代的生活对自己来说已经成为过去,如果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知道我如此颓废,心中一定会难过的。拿老爹的话来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咬牙坚持,就能挨过一个个困难。
现代的一切就让他过去,以后就在明朝好好生活下去吧。总不可能像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一遇到困难就一头撞死,这可不是我的人生信条。
想通此节,孙淡振作起来,他推开盖在身上的破棉被穿好衣服站了起来。
大概是得了脑震荡,头晕得厉害,孙淡一落地,只觉得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他忙伸手在床沿扶了一把,大力地喘了几声,这才稳住身形。
听到孙淡的喘息声,纺车停了下来,枝娘关切地看了孙淡一眼:“不睡了?”
孙淡勉收拾好心情,胸臆为之一畅,不禁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未婚妻开起了玩笑:“天已经亮开,再说,你的纺车响了一夜,我也没办法睡。”在他看来,枝娘也不过是自己的小妹子,虽然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但身体中却有着一个二十七岁的机关老油子的灵魂。
枝娘不好意思地一笑,柔柔地说:“对不起,吵着你了,早知道我就在屋外去织布了。”
孙淡吃惊地看着他:“屋外?外面冷成那样,你在门外纺一整夜布,还不冻死?真把你给冻着了,我可没钱收殓你,难不成还把这间破木屋当劈柴给卖了?”
枝娘没听出孙淡是在对自己开玩笑,她低头恩了一声:“那我以后手脚轻一些。对了,我昨晚说过要去娘家借钱的,现在天已大亮,父亲的铺子也该开了,要不,我们一同去吧。”
“别急,我们还没吃早饭呢,要不,先弄点东西吃?”同这个小姑娘开了几句玩笑,孙淡心情大好,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一回想起后世的油条包子豆汁饺子,口中便分泌出大量唾沫。
“好……我这就弄……”枝娘一呆,搓了搓手迟疑着站起来,却半天没有动静。她的眼睛因为熬夜有些发红,表情有些哀伤。
孙淡这才想起,家中已经没有余粮,前几日就开始举家吃粥。到现在,米缸已经见底,若不是枝娘新织了一匹棉布,今天就要挨饿。在往常,枝娘和自己每日都只吃两餐,其中还和着大量的野菜和糠皮。
一想到这里,刚才才提起的好清新顷刻之间消失无踪,孙淡勉强一笑:“枝……娘,我头晕得很,突然不想吃东西了。还是你说得对,我们还是赶紧出门吧。”吃饭事小,若真被征集去做了远粮的民夫,那才是一场大悲剧。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也不觉得在遇到困难时向人借钱有什么不对。在现代,他信用卡上还有两千多块透支没有补上呢,希望不要给父母留下什么后患。
枝娘点了点头,忙带着孙淡走出门去。
明朝的邹平不大,也就三五条街的模样,说话工夫就赶到万屠夫的铺子里。
万屠夫虽然得了孙淡家的铺子,可他也只有杀猪卖肉一项手艺。因此,在将店铺租给一家米行之后,他又回到了水西门肉摊上重操就业。
万屠夫今天起了个大早,街上还没几个行人的时候就带着两个徒弟杀了一口肥猪,起了边口,招摇地挂在案头。
孙淡虽然鼓起了生活的勇气,但心情还是有些不太美丽,自己新身份面临着一个极大危机不说,家里也穷成这个模样。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这样的新生活自然也没有任何快乐可言,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摆脱贫困。
要想富,得经商。可是,自己前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从大学毕业后就考进了机关,根本没有任何从商经历。让自己写几篇机关公文,应酬几个客人,或许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