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行在树密枝繁的林间,昏影摇曳,幽咽低鸣,似有孤魂在抽泣。
小马侧耳辨析着风声中夹杂着的异常,轻巧而迅捷的脚步声恰到好处的隐藏在呜咽低鸣之中,几不可辨。
自幼经历地狱式训练,多年来在恶劣环境中经受生死考验,让小马磨砺出从林野兽般的警觉。所以林中异响虽然细微难辨,但潜在的危险依然被他捕捉到了,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来人应该有二三十左右。
示意慕容羽馨隐在黑暗中,小马迅速用泥土把已差不多燃尽的火堆掩灭,闪身过去把善缘与温暖拍醒,在他们开口询问之前低声言道:“有人来了。”
身处险境,尽管才从熟睡中惊醒,和尚与温暖还是一下子警觉起来,跟着小马猫腰跑到慕容羽馨藏身之处。
小马听了一会林中动静,对三人言道:“此处一面临崖,趟过河也是悬崖,他们是从林子那边摸过来,我们若待在这里,退路唯有顺流而下,但如若对方在下游设下埋伏,我们实难脱身。不如趁他们尚未形成包抄之势,避其锋芒,突围出去,大家以为如何?”
见三人均无异议,小马辨别了一下方向,在沉沉夜幕下由和尚在前头开荒伐棘,一路迅行。行不多时,和尚便示意停步,小马趋向前来,一看之下,心头猛震,前方人影绰约,怕不下二三百人,俱是剑拔弩张c刀举枪扬,把山林出路尽数封锁。黑夜中悄然往河边意图偷袭的不过二三十人而已,潜伏在这里的十倍之众却是以逸代劳,守株待兔。如此想来,顺河而下只怕也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
按推断,方才施袭不成的那批人此时多半已返回追来。此时已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小马寻思眼前形势实在不宜硬拼,恐怕只能暂走下策,先寻路折返回去再作计较,回头正待开口,却见和尚挥拳击向温暖软肋,力道沉浑,势如破竹。温暖即便是有所提防也难抵挡和尚的重拳,何况如今变起突然,猝不及防。
眼见温暖就要被和尚击飞,电光火石间小马急掠而至,把温暖横推一尺,手中拳头击向和尚面门。“原来方才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和尚果然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小马心头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出拳的力道无疑重了几分。
“小马,你挡我作甚?那书生方才要暗算你,待和尚我教训教训他。”和尚略退半步,对小马的过激表现有些无法理解。
小马冷冷言道:“用不着贼喊捉贼,枉我把你视为好友,没想到你却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且吃我几拳再说。”言毕,挥拳便向和尚击去。猛然间腰间刺痛,剑锋冰凉入肉刺骨,小马一惊之下,反手一掌击出,同时往左侧横跨三尺,见慕容羽馨近在身旁,正要开口让她先走,眼前寒芒一闪,慕容羽馨手中长剑已抖起三朵剑花,往他胸前要穴刺来。
所有的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侥是小马身经百战,此刻亦是惊惶失措,但觉漫山遍野人影瞳瞳,刀寒剑冷。三个共同作战c出生入死的同伴如今却是敌我难辨,善恶难分,面目时而亲切,时而狰狞。他觉得头痛欲裂,呼吸困难,脑子乱成一锅粥,无法思考,他们的面孔晃动着c狞笑着,四周天旋地转,模糊不清。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多余的,只恨不能把它拧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切的一切都如此匪夷所思?他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连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眼见得前方有块巨石,他猛然冲过去,便要终结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小马努力的睁开眼,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最先看到的是慕容羽馨焦急的脸,转而是书生若有所思的眼神,唯独不见和尚。此时天色未明,篝火余烬上一缕轻烟在晨风中舒展,小马缓缓环视一眼四周,自己原来还在昨晚露宿的地方,和尚斜靠在一块巨石旁,脸色铁青,样子颇为痛苦。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