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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在最关键的时候撒手一搏。

    南月想起来那个毒誓。

    难道萱后是把宝押到了自己身上。

    她为这个想法感到震惊、惶恐而又不知所措。

    萱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把完颜旻的命运、皇宫的命运和整个天下的命运都放到她南月的肩上。仿佛是从那个眼里总有着淡淡云埃的美妇人约她在朱雀城楼相见的时候,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推入旋涡的中心。

    萱后,她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可她明明什么都做了。而且她离宫时眼睛和语气里的自信几乎可以保证,即使在她离宫之后,她的力量依然有能力延续在宫里,帷幄以及掌控着一个她看不见却摸得着的未来。

    而自己就是她指点江山的工具。

    南月想到这一点时,整个世界都通透了。她扫除疲倦忘了寒冷精神振铄地睁开眼睛。那些壁立千仞的石头已经不能再阻挠什么了,她疲弱但清醒的目光穿越它们,轻而易举看到了水牢之外皇城之外甚至整座北冥大陆之外。

    她开始平稳而顺畅地调整自己的呼吸,目光清泠而超远。

    她现在能理解那只赴死的飞虫了。

    可她此刻插翅难飞,不能遨游在空中去寻找那只火把。

    她得等。

    南月让自己的脊背轻轻地离开背后的石壁,保持直立的姿势站在水里。

    背后有所依附必会让人心生倦怠,而倦怠产生慵懒的静止与死亡。

    她开始静下心来聆听安静。水牢里没有白天与黑夜,但人不能失去时间。南月计数水滴缓慢打击石头的次数,以此来获取时间。

    大概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她被人带出去,像扔麻袋一样被掷到一处硬邦邦的地面。

    她匍匐于地面,睁眼看去,眼前是一间破败的广厦。这间屋子太宽敞了,因为没有什么陈设显得更加荒芜。椽柱和檩木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蜘蛛网,从蛛网硕大无比的轮廓来看这间屋子多年前就已经是蜘蛛的领地。

    蛛网之上密密覆盖的尘土安之若素地在上面驻家,只有从窗角一个破洞处透进来的光线里才能看到尘土飞扬。那是一些被南月的突然闯入而受到惊扰的尘土。

    至于其他地方的尘埃,和屋子整体的氛围一样,都是冷寂而静止的。

    南月虽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地方,还是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她细细打量一遍,猛然发现这间屋子的布局其实很像靳安殿。

    只不过,方向似乎是相反的。靳安殿坐北朝南,这里坐南朝北。连窗户的位置都那么契合一致。

    她的目光远远地延伸出去,从庭户中央那道敞开的旧门里,瞥见外面确实是一处慌置的院落。

    还没等她细细地观察完这处破败的屋宇,屋子门口已经有一片尘土扬起。

    南月绷紧脊背,以手扶地,谨慎地观察着那阵腾起的瘦弱烟土。

    一只长靴踏进,一层厚厚的尘埃出现了凹陷。随着那抹黑色衣角的出现,南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她扬起头,和那黑衣的主人发生了正视。

    那是一张至冷峻之至的脸,依旧英俊,却冰冷寒凛。日常的散发被束起,似是从一场厮杀之地回来。走过来看向南月的那双眼睛只有视线,没有光芒。

    完颜旻似乎比在靳安殿那日平静了许多,一路沉默地朝着南月靠着的墙角走过来。

    南月不相信这种平静。

    完颜旻走近,蹲了下来,视线在与南月差不多的高度停住。

    他开口,声音冷涩而沙哑,目光依旧穿过她,仿佛在看前方的墙壁。完颜旻如同在同一个死人讲话:“水牢的滋味尝够了?母后在哪里。”

    南月却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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