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四十一年的秋天很不平静。
自从丁野离开京都奔赴东海,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他走了,可朝廷里的风起云涌却是一直都没有停下过。
四皇子和八皇子针锋相对,其他皇子见缝插针,诸多朝臣各自拥戴一位皇子,更有很多人如同墙头草一般随风飘摇。朝中真正做事的人不多,斗来斗去的倒是屡见不鲜。这庞大的帝国就好似一个进入暮年的老人,终于显露出了疲惫的姿态。
不过这一次大正皇帝并没有出手阻止愈演愈烈的夺嫡风波,似乎十三皇子的失踪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自从大正四十年的除夕之后,他就沉迷在酒色之中,几乎很少干预朝政了。
这个国家就如同一艘失去了船长的大船,大副二副偏偏还逗个你死我活,于是大船顺着水流朝着茫茫不可知的方向前进,谁也不知道前方是漩涡还是礁石,又或者是某个仙境。
这一年的九月,四皇子忽然对太保丁天宁下手了。他借着兵部一份公文的纰漏,让依附的大臣们一连上了十几个奏折,请求弹劾兵部尚书和左右侍郎,顺便影射了丁天宁,希望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 这位仅存的三公。
骤然受到攻击,丁家并没有乱。丁天宁和丁如山依然每日正常的上朝,可任是谁都知道,这一次四皇子来势汹汹,不把兵部的权力揽到手中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兵部大堂之中,丁天宁稳坐如山。一侧是林少恒和乔仁雄两位大将军,另一侧是兵部的几位大员,丁如山自然也在场。
这么多军方大佬齐聚一堂。就是为了处理眼下的乱局。
喝了一口茶,林少恒淡淡的道:“太保大人,这一次兵部的错漏的确存在。而且并非一天两天。四皇子抓住这个做文章,也是早有准备的。我想,你还是想好应对之策比较好。”
也就是林少恒敢于这样直言,这当中自然也有丁野的关系在。换了其他人,就算是有同样的心思,也不可能这样直截了当。
乔仁雄也叹了口气道:“四皇子这一次应该是铁了心要拿军权了。如山老兄,宫中昨日已经传来消息,陛下也在关注此事。一个应对不好。你的前程堪忧啊!”
“事到如今我还考虑什么前程啊。”丁如山苦笑一声,“都是我驭下不严才出现这种错误,理当承担责任。”
乔仁雄却是冷笑一声:“不就是兵部的回文提前盖上了大印吗。这种事情以往就有,又不是从你开始的。”
“那可不一样,很多事情只要无人追究大家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被人盯上,那就百口莫辩了!”丁天宁道,“兵部回文提前盖上大印一事的确早已有之。也是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可这件事到底不合乎规矩,既然出了事,那也只能是主官担责……”
听丁天宁这么说,林少恒和乔仁雄都微蹙起眉头来,他们似乎听出了丁家不愿硬碰硬的态度。
林少恒和乔仁雄代表着军中一股中立的势力。不偏向于四皇子和八皇子中的任何一个。但他们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两位皇子争斗可以,却不能把手伸入军中。
这一次四皇子的手伸得太长了,明显触及了军方的利益,他们自然是很不高兴的。所以林系和乔系义无反顾的站在了丁家一头,希望能利用丁家的强硬态度来反击四皇子。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丁天宁居然想要牺牲丁如山来息事宁人,这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太保!”林少恒微微变色,“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我意已决。”丁天宁露出一丝疲惫,“自从登上太保这个位置起,丁家就没有过一天宁日。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放弃太保之位,只要换来丁家的平安。”
这位老者少年从军,青年成名,中年成为国之栋梁。数十年过去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