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由石块建立起的高台之上,郑玄跪坐着,他并不是祢衡想象之中的年迈老者的模样,留了些须,看起来依旧是身强体壮的中年士子,在郑玄面前设了一木案,厚厚的竹简便放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的周围,跪坐着十数位年轻士子,正在专心致志的听着郑玄讲课,祢衡也没有出生打扰,寻了一处木案,便直接坐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郑玄。
郑玄此刻正在授易,或许在所有典藏之中,易都是最不易的,若是有甚么名士妄图授易,那麽他一定会被众人所嘲笑,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授易,显然郑玄是有这个资格的,甚至有不少名士言其用易推算出夜半有火,从而救灾的事情,祢衡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能算,何不提前算出黄巾反叛之消息?
祢衡眯着眼睛,本来就受伤的他并不适合坐着听课,他尽量让自己达到一种舒服的坐姿,准备等候郑玄述完课再行交谈,在这个时候,祢衡突然感受到了几个炽热的目光,连忙睁开双眼,身边却是出现了不少人,祢衡还是认得这些人的,北海赵商,高密公孙方,东莱王基,高平郗虑,北海孙乾等名士。
此些人都是父亲之好友,日前曾拜访过祢衡,交情倒也不错,不过,为何他们都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呢?祢衡转过头,顿时脸色大变,国渊正坐在祢衡之侧,眯着眼睛盯着祢衡,祢衡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不就是闭着眼休息了片刻麽?有必要如此愤怒?祢衡心里暗自想着,他可不知道国渊刚刚给自己的同窗们讲述爱徒是多麽优秀好学,过来便看到他在郑玄的课上睡觉,这自然让国渊气得涨红了脸。
如若不是郑玄依旧在授课,只怕手中那厚厚的竹简早已朝着祢衡砸了过来。
郑玄就好似没有看到这几位出色的弟子,声音抑扬顿挫,十分宏亮,即使祢衡闭上双眼,处于休眠状态,也能够听得清楚,讲述了一个多时辰,郑玄方才授课完毕,众人起身,拜谢,国渊却是猛地出口言语道:“祢郎,易尚其变,在圣人以八索,男女何索也?”
祢衡拱手有些随意的回答道:“未可知也。”
“乾坤何索也?”
“未可知也。”
“阴阳何索也?”
“未可知也。”
“呵呵呵”连续听到好几个未可知也,国渊也气得笑出声来,他严厉的看着祢衡,极其不悦的说道:“偷奸耍滑之辈,自是未可知,现汝课时休眠,己为汝已知之,却不曾想,临沂少君也就此般了了而已。”,不就是在你老师的课上睡了一会麽?何必如此针对呢?祢衡无奈的想着。
:“国师所言非也,自古好学者,并无未交束脩而私学者,吾未交之束脩,也非郑公之弟子,若冒然习之,岂不乃不问自取,此与盗窃何别?故而不敢学也,此非吾之愿。”祢衡只是几句话便让国渊说不出话来,看着国渊涨红了脸,郑玄也是无奈的笑了笑,此子何其类父?当年弥仲平在此之时,也是常常使得同窗怒而无言。
“拜见郑公,郑公之大德,衡必不敢忘!”祢衡此刻稍微收拾了自己平日里的高傲与不屑,起身忍着疼痛行了礼数,郑玄快步走到了祢衡的面前,将祢衡托起,温和的说道:“汝之事,子尼已言与吾知,汝可不必自伤,老朽虽双腿入土之人,却也能护得汝等周全。”
祢衡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却是没有说话,他不需要别人来保护他周全,他会让那些暗害他之人知晓狂士的怒火,他会逼得那些家伙急忙找人来维护自己周全,但郑玄毕竟是好意,他也就没有出口反驳,随后,那些年轻士子们告退,只剩下那几位名士依旧留在此处。
国渊余光瞥了瞥祢衡,便开始将临沂之事缓缓道来,祢衡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在马车之中所叙述的故事还是有缺陷的,如今国渊就对众人说出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