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祢衡自然猜不透张氏心里的所想,在他看来,生母大概就是因为跟自己最具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而生气伤心,这样的情况,在没有彻底解决张家所带来的麻烦之前,他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要他率领祢家回归张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为了求的庇护而回归张家,天下的世家豪族都会彻底瞧不起他,为了安稳连祖宗基业都可以拱手相让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被尊敬的?就连那亡国君主都要自刎殉国来表明心志,何况这些被后世称为蛀虫的世家这个小小王国的家主呢?
祢家就算再没落,那也是世家之一,追踪溯源的话,那也是上古名家之后,祢姓源于糜姓,糜姓为诸夏古国糜国之后,虽糜亡与楚,却依旧是那大禹王的血脉后人,不同与熊姓蛮夷,糜子率国人降楚,然公子厘却对此十分愤怒,率族人逃出糜国,定居齐地,改为祢姓,誓不归糜!他们与那徐州大族糜家也是极有渊源,只是属于那样有怨无恩的渊源而已,就凭借着自己的姓氏,诸世家也不敢不敬重祢家,可是那张家算是什么,只是略有薄产而已,这样的家族,在天下能找出数万个,祢家又能找出几个来?
祢衡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内屋之中,看着木案之上堆起的竹简,祢衡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乱世将至之前,自己明明应该想办法去寻找生存之法,可是现在,自己也只能为这些烦心事而所扰,要事日后的事情都一直这样下去,在黄巾之乱席卷整个青州的时候,自己这样徒手无力的又该何去何从,最让他感到不安的,却是他至今都不明白离那场声势浩大的起义动乱还剩下多少年头,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后天,不知不觉之中就会有头缠黄巾的暴民冲入祢家府邸,想想这些,祢衡便是连继续谋划资金的心思都乱了,祢家还是缺少人手啊,自己身边除了二郎之外更是没有任何帮手,一切都要靠着自己亲手解决,何况自己尚且年幼,难道自己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历史的车轮将自己碾压致死么?
整整一夜,祢衡都是彻夜难眠,需要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资金,帮手,张家,曹老贼,以及最后能够保证祢家不亡的一条退路,可是,无论哪一项都是需要动用大量资金来实现的,就连买些健壮奴仆,都需要巨大的资金,虽然在这流民多如麻的时代,奴仆好买,可是却根本不好养,因为每一个奴仆都需要祢家来为其向朝廷上缴人头税,这里可是大汉王朝,就算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动乱,也没有能彻底击毁的大汉王朝,是个正常的法制社会,不会发生那些穿越小说之中随处抢劫,财政混乱,路途随便收小弟之类的琐事,别提什么汉末动乱不安,动乱不安那也是指的是庙堂上的政治动乱,并不是底层百姓生活动乱,在汉末的最底层,依旧有世家豪族,以及无数的豪杰在维持着基本生活与治安,也不会发生那种穿越之后私自就当了村长的事情,要知道在汉代的国郡县乡亭里的编制之中,根本就没有村这个编制!
祢衡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却是趴在那里,始终都没有办法入睡,他缓缓起了身,脑海之中依旧是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接下来的麻烦,张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清晰了,就是想通过自己来将家族“进化”成为未来的世家,哪怕毁掉自己这一世的前程,也要将自己绑上张家的战车之上,曹老贼虽然看似没有什么行为,闭门不出,可是这老贼之前竟然敢在临沂之内肆无忌惮的行事,想必也是有所依仗,不然早就被这临沂之内的豪族给吞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了,而此时的平静之下大概也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想着这些事情,祢衡摸着黑渐渐来到了前窗之处,夜晚之下,整个临沂都是一片漆黑,除了外院之中的几个灯笼之外,几乎再没有任何的光亮,在这个有着宵禁政策的汉代,晚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娱乐活动,看来自己是不能再相信前世所看的那些穿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