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禁苑,芙蓉园。
此时,在雕梁画栋的彩霞亭内,身穿紫袍或者绯袍的官员们正在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而在彩霞亭中央的靠榻上,正斜坐着一个身着明黄长袍,身材精瘦的老者。尽管已经年近花甲,老者却依旧精神抖擞,说是刚刚不惑,也是有人信的。
亭外的内乐坊正在弹奏着当下最流行的箜篌乐,四周的池塘内偶有蛙声略过,与箜篌乐两相呼应,呈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陛下,玄元皇帝的灵符已经在大灵坊内安置好了。您看,将祭拜时日安排在本月十八,是否可行?”在老者的身侧,一个身着紫色大袍的官员执礼问道。这紫袍大官正是当朝的中书右丞相李林甫,而他面前的老者也就是大唐的唐皇帝李隆基陛下了。
“哥奴既然已经算好了日了,那就十八吧。”李隆基闻言,轻点了下头。
他改元的命令刚刚下达,这陈王府的田同秀就唱了一出尹喜灵符的大戏,可见这政治觉悟相当的高。也给了他一个潜应年号的由头,李隆基并没有什么不喜的。相反,在听到这个奏报之后,他可是痛饮了三杯。
李林甫听罢,记在心间。
又听李林甫汇报了一些国事之后,李隆基也有点乏了,便换了个坐姿,将面前的盏茶端起,轻饮了几口。然后对一旁的教坊使道:“这首曲子听腻了,换一曲。”
教坊使闻言,立马应声,随后对着乐师们做了个手势。接着,曲风一转,正是唐皇之前所著的《太平月》,李隆基听到了熟悉的曲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大唐国力强盛,四海升平,弹奏这《太平月》,倒是十分合适。
在座的大臣见状,也都纷纷应承开来。
下首的鸿胪寺卿刘子石也跟着身侧的尚书大人一起对这曲子细细点评着。当然,那好话也是不要银子的往外倒。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黑衣,手拿拂尘的小太监匆匆的走到了刘子石的近旁,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刘子石面色微变,然后压低声音道:“这太过胡闹了!陛下万金之驱,岂是说见就能见的?你去传话,让李大人将那澳洲番邦看紧了。我回去之后,再做细谈。”
小太监连忙答是,随后转身欲走。
正在小太监抬步之际,一个身着鹅黄衫裙的宫女正双手捧着托盘,款款而来,托盘上正摆放西域刚刚进贡的胡瓜。
许是太过小心的缘故,鹅黄宫女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的胡瓜上,而小太监又走的太过匆忙。
就这样,两人不期然的撞到了一起,鹅黄宫女手中的胡瓜也掉落满地。
这一声声响在这和谐的群臣谈话中,也就显得太过刺耳了。乐师手中的礼乐截然而至,不光是正在交谈的大臣们,就连李隆基也抬头看向了这边。
“请陛下恕罪!”
“小的该死,是小的鲁莽了。”
鹅黄宫女和小太监见状,也知道自己这一撞,撞出大问题了,只能连忙求饶道。
“这彩霞亭重地,岂容你们在此打闹?惊扰了圣驾,尔等该当何罪?”还未待李隆基出声,一旁边的李林甫便沉声质问道。
“陛下,小的知错了。”
“是小的没长眼,小的该死。”
鹅黄宫女和小太监闻言,再次求饶道。他们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没想到竟会出这等差错。
李林甫看了下满地的胡瓜,又看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质问道:“这彩霞亭今日当差的太监里,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里的太监?为何会来这里?”
“这这”小太监有点惊慌,他确实不是在今日当差,只是平日里和鸿胪寺的大人们交好,这才来帮李牧传话的。
像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