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之驱车来到江北区,华灯初上的年末并没有因为天寒地冻减少了人们诳街的热情,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快步穿梭,在一家台湾菜门口停下脚步,没有过多奢华的气氛,简简单单的木门玻璃被寒冷氤氲浅浅涂了一层,不知道语雪为何临时改变地点来到东江师范附近这么个平凡的地方。
推开久违的温暖,风铃轻荡,稀稀疏疏的宁静悠然而生,轻柔的音乐漂浮在昏黄而温馨的空气中。
“如梦如烟的往事,洋溢着欢笑,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依然轻唱老歌,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依然一样盛开,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听你唱永恒的歌声,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许多年前,他偶然读到浪漫旅者肖恩费一段在爱尔兰的游记,有一个叫做《猫脸少女》的章节是这样说的:在靠近角落窗边的沙发里,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有白皙如羊脂的皮肤,巴掌大小精致的脸庞,微卷垂肩的头发;她细细的眼睛慵懒地眯着,伸出两指不费力气便能捏住的鼻子时而翕动,缓慢滑动手里的勺子搅拌着杯中之物;她并不顾盼流波,上去攀谈的男人无一例外被她与生俱来的冷漠推拒得讪讪离开,我也不例外;我尝试着要为怦然心动的女孩画一幅肖像,却始终无法抓住她真正的灵魂。但是我相信她不近人情的心扉总有柔软到害怕碰触的部分只对一人敞开;她如一只小猫巧巧到来,静静离去,只在心中投射下那个会在归家时睁开眼睛,咧开嘴巴放松嚅嗫的影子。
夏夜之想笑,因为端着红茶怔怔发呆的女孩终于在顷刻的注视下转过脸,慵懒眯着的眼睛以不易察觉的速度张开,映着一弯光弧的漆黑眸子如打碎了涟漪般光彩熠熠,抿成一字的嘴唇扬起了大大的弧度,这一刻她很像猫脸少女。
“你来了?”
“恩……我来了!”
相视而笑。
夏夜之内心悄然一动。
那晚在废旧的荒野他的离别赠语没想到她当真了,是不是因为那颗被自己诟病的小虎牙被拔掉了。所以她才放心笑了?
夏夜之也不伸张。手撑着她旁边的沙发靠背,寒暄道:“久等了吧!”
“没有,刚才下了一个可以加附近人的交友软件,你帮我拍张照片如何?”语雪举着手机递给夏夜之。夏夜之找了找焦距。嘴里念叨着。“我可是记得某人在泰山时说过从来不拍照,怎么改了性子?”
语雪的手微颤,笑容也缓了下来。正要收回手机,却被夏夜之一把夺过,“要我说年轻人就应该有点朝气嘛,拍照有什么不好,要不以后万一有人想念你,连个念想也没有!”
夏夜之看到语雪绷紧的脸罩着一股黯然神伤的气息,正思忖这家伙不至于如此喜怒无常吧,却见语雪融化的破冰一笑,她整了整碎花小绒衣里套着的黑色衬衣领子,将遮着右脸颊的头发全部撩过耳后,露出凝琼如脂玉劲线条,整个人挤进红色沙发里,一贯愁云惨淡的眉间轩了轩,有那么一瞬宛如回到当年,坐在他身边的稚气的少女。
“这样,可以?好不好看?”
时而凝视着她,时而凝视着小小相框里的脸,夏夜之脸上原本戏谑的表情淡淡退去,按下快门的一刻,他清清嗓子,好让心里的声音出来:“语雪,我……”
却见语雪站了起来,对着自己身后招了招手,身后传来轻柔而熟悉的香气,而那熟悉的磁性声音也响了起来:“语雪姐!”
林语雪一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对着刚转过身的夏夜之介绍道:“这是夏夜之,那次帮你资助盲童学校的良好青年,十足可恶却靠谱的家伙!”
又指着女孩,望向夏夜之:“这个就是你们江大闻名遐迩的校花苏夏咯,哎哎哎,你小子看人家姑娘时也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