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d来说,所谓“治好”就是让副人格消失或者不出现,那岂不是意味着
杨一鸣有点儿尴尬,感觉自己是个挺变态的杀手,正在对被害人说:“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力尽力,保证能杀死你。”
大丁不放松地追问:“我一直想要问你,治好了丁子木,我们会在哪里?”
杨一鸣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按照心理学原理来讲,你会躲起来。”
杨一鸣说的很含蓄,事实上,如果非常成功的治疗,副人格是会彻底消失的,大丁,这个“人”会消失,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他存在过的痕迹,除了自己,恐怕连丁子木本人也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人,拼尽全力日夜守护,只为了保护他。
“什么叫躲起来?”
“躲起来就是”杨一鸣想了想,“像现在这样,藏在丁子木的身体里,你可以守着他,看到他,但是如果丁子木不同意,你可能出不来。”
大丁沉默了,这就好像是他之前的生活,甚至比那个更糟!
杨一鸣安慰地拍拍大丁的手说:“别担心,事实上就我收集到的案例来看,大部分的案例都显示主人格和副人格最好能融为一体,和谐共处。”
“什么叫做‘融为一体’?”
杨一鸣想了想,觉得这个解释起来也挺伤人,事实上,作为副人格,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所有的治疗目的就是使其“消失”。杨一鸣看着大丁,斟酌了一下说:“具体怎么能‘和谐共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没有接触过真实的案例,但是你放心,丁子木会好起来,比现在更好。”
“那我呢?”
“你也会比现在更好。”杨一鸣觉得很心疼,他第一次在丁子木的脸上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大丁”。那张自己已经非常熟悉的脸上有着全然陌生的神情,以至于眼角眉梢全都变了样,现在面对着这张脸,即便大丁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不可能把他错认为是“丁子木”。
此时此刻的大丁,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占据了丁子木的身体。
杨一鸣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他有了一种深切的恐惧感。他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失去丁子木,那个会做很好吃的甜点的丁子木;那个非常温和,笑起来能让人安心的丁子木;那个细心又善良,梦想开一家小小的咖啡厅,与世无争的丁子木。
那个丁子木是自己喜欢的,不能也不敢说的喜欢,宁愿就那么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他,偶尔吃他做的抹茶卷,喝一杯他煮的咖啡,然后看着他温暖的笑。
他想留住那个丁子木!
“大丁,”杨一鸣试探着说,“你累不累?今天打了一架,又给我做饭,都那么晚了你也去睡吧。”
大丁慢慢地摇摇头:“我看着你。”
“我没事儿,”杨一鸣努力笑得有说服力一些,“我睡一觉就好了,明天请两天假在家歇歇也就没事儿了。”
大丁依旧摇摇头:“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杨一鸣只好躺下来,把被子拉高遮住半张脸:“那我先睡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关灯。”
大丁“嗯”一声。
杨一鸣闭上眼睛,听到大丁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然后“啪”的一声,屋子里的灯熄灭了,然后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大丁摸索着坐在了床边。
怎么办?杨一鸣头疼地想,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大丁在黑暗里静静坐着,他很安静也很踏实,事实上他非常习惯在黑暗中待着,他的生命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这么静静地待在一片黑暗中的。况且,身边有杨一鸣,他可以听到杨一鸣的呼吸,可以隐约看到杨一鸣身体的轮廓,这让他非常愉悦,他愿意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一鸣终于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