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瘦瘦弱弱, 看着就没多少力气的男人会是这个反应, 先前说话的女人不由地愣了一下, 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那将之视作理所当然的态度, 让她不算太聪明的脑子, 一下子稍微有些转不过弯来。
什么叫“有什么不对”?明明哪里都不对好吗?!哪个人娶到了俏郎君, 不好好地捧在手心里疼着,连个重活都舍不得让他做, 还把人赶出来做工, 自个儿在家享清闲的?
“你家女人简直简直”气愤与严重匮乏的词汇让女人的脸有些涨红, 好一会儿才憋出了后面半句, “简直枉为女人!”
男人:
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脑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活了这么多年,他只听说过“枉为男人”,却还从来没有听过“枉为女人”这种说法的。一个女人, 还能是什么样子?
再说了,他的妻子, 也轮不到这样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外人, 来评头论足。真以为所有女人都跟她一样,身材粗壮得跟男人似的啊?真要说的话,这才是“枉为女人”吧!
不想和人吵架,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胸口翻腾的怒气, 但脸上的表情却好看不到哪里去:“我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看到这人明显一副厌憎自己说他家女人坏话的样子,女人顿时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委屈。
虽然说真的穷得过不下去的人家,并不会在意让家中的男人去一些抛头露面的行当里头做事,但再怎么着,也断断没有女人独自在家里享福的道理,而且眼前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过不下去日子的人,那么就只有他家的女人是个赖子这种可能了。
不管是什么地方,总是有那么几个人渣,靠男人养着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被这么当做摇钱树,被吸血虫附着的人,居然还回过头来不满替他说话的?她算是相信那些被家里的女人打,却还要反过来打劝架的人的男人存在了。
同样也憋了一肚子火的女人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我这里不缺人。”就算缺,也不会招男人,她手底下的人,可都是靠力气吃饭的,就对方那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的样子,还想在她这里讨饭吃?
但话才刚出口,她又觉得有点后悔。
真是的,她和一个男人计较什么呢?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人家还觉得这样子挺好的呢?
瞟到男人变得更难看的脸色,她顿了顿,才又硬邦邦地补了一句:“不过前面悦合酒楼好像缺个洗菜的。”
尽管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但比起她这里来的,还是要好太多了。那悦合酒楼的掌柜的她认识,性格挺好,为人也正直,不用担心男人在她那里吃亏,给的工钱也多,至少不偷懒好好干,想要养活一家子人,总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真要说的话,她更像推荐男人去绣纺——那才是男人做工该去的地方,她家的男人就曾经在那里头待过一阵子。可惜的是,这洛城人少,这会儿连绣纺都还没人开呢,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
听说前一阵子京城的工坊当中倒腾出了新的织杼工具,她倒是对这些男人用的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她家的那口子却是对此好奇极了,还说了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下呢。
真是,也不知道那家伙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明明家里什么都不缺,还非得喜欢去做那些事情。
算了,随他喜欢吧。
又不是什么违反律令的事情,只一些闲言碎语,她也不怕。
想到自家那个鬼灵精的家伙,女人眼中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也变得顺眼起来了。
“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