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落在厉南烛身上的视线, 顾临安脸上的笑容微敛, 侧头看向用力地抿着双唇的周若离。
他方才的话着实是说得有些重了, 哪怕周若离的心中千万般地不愿,也定然不敢再提先行离开的事情, 她还担不起那个让两国不睦的罪责。
她倒也没有觉得顾临安是别有目的, 毕竟之前对方并不在场, 理应不知晓她和何靖之间的事情——就算真的知道了,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而且, 她刚刚的举动, 也确实有不当之处, 这般态度,也确实情有可原,反倒是一旁的何靖,那纠结的神色有些莫名。
看着周若离一丝不苟地施礼道歉的模样,何靖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心中没有缘由地升腾起一丝丝的烦躁来。他的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将尚未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说这种时候他说话有没有用, 就算真的有用,顾临安又会如何看他?一个敢在扫自己面子的手下?他在顾临安那里,终究不是什么无可替代的角色,而他暂时对目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再说了, 要是他开口了,给了周若离什么错觉的话可怎么办?
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何靖到底没敢看周若离,给自己的行为找着各种看似合理的借口。
没有人开口说话,在场的气氛有种难言的沉闷。何靖的目光在周若离之外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厉南烛:“这位姑娘。”他并不知道厉南烛叫什么,只能如此称呼。
“厉,”见何靖开口,厉南烛露出颇有兴致的神色,弯起嘴角说道,“我姓厉。”
“厉姑娘,”何靖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你上一回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先前厉南烛用来给他擦手的丝帕,走上前来。
刚才他还想着该如何把这东西还给对方,没想到这会儿就见到人了,倒也省了他一番功夫,要知道这丝帕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这种东西,大多都是女儿家的贴身私物,他一个和对方无甚关系的男人,还是不要留着这种东西的好。
更何况,光看这丝帕的绣工,也能知道其不是凡品。
伸手从何靖的手中接过物什,厉南烛正要说话,却不想顾临安在这时候开口了:“你和厉将军曾经见过?”还拿了人家一条帕子。
哪怕这乾元大陆的女子与天启大陆的女子不同,但这种东西,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人的。在乾元大陆,便是男子送给女子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通常都是带有某些意思的,更别说这种随身携带的物品了。
“”听到顾临安的问题,厉南烛拿着帕子的手一僵,没来由地就有点心虚起来。
顾临安那轻飘飘的视线在厉南烛的身上拂过,停留在何靖的身上:“嗯?”
何靖:
他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被惦记上了?
看了看正等着自己回答的顾临安,又看了看厉南烛和她手里拿着的帕子,何靖表示,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如果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大难临头的强烈预感。
见何靖不说话,顾临安笑盈盈地转过头,看向厉南烛,眉眼温和的模样,一派纯然的无害。可没有任何来由的,对上顾临安的视线,厉南烛顿时就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颤,一句话不经思考地就吐了出来:“我没有到处调戏人!”
顾临安:
柳含烟:
其他人:
厉南烛:擦!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厉南烛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特么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前头她还担心何靖把当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