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于一次出巡中为暴民所害,帝闻讯病情愈重。
又半年,帝崩,天下缟素。次月,三皇子登基。
微风轻轻地拂过,将那树上的花瓣又吹落了少许,飘飘悠悠的,仿若飞舞的蝶。
顾临安在窗前凝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转身缓步走回书案后。
桌上铺着一张地图,黑色的线条勾勒出这个掌控在他手中的万里河山。
顾临安的目光在其上的山川河流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西南处的角落。
六年前,此处还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哪怕乘上大御最快的行船,毫不停歇地前行一个月,也依旧寻不到对岸,可如今,那仿佛没有边际的海洋却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陆地,上头生长着许多顾临安闻所未闻之物。
有遭了灾劫,无法生活的百姓离开生长的故土,涉水而过,奔亡至那未知的土地,至今再无半点消息传回,也不知是已经遭了难,还是寻到了安身之处。
指尖在图纸上的那片空白之处来回抚摸着,顾临安半垂着眼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reads;。许久,他将桌上的地图收起,推门走出了御书房。
早在百姓开始流窜之际,他便在暗中派人伪装成流民,跟着一起进入了那片陆地,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音讯传来。直到三日前,才得一人回返。
因着大劫过后,在安抚民心,调和民生方面的事务太过冗杂,顾临安这些天都没能抽出时间来,见上这回来的人一面,现在手里头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便趁势去看上一看。
“回来的时候人身上没什么伤,应该没有遇上太大的危险。”将碧青的茶水推至顾临安的面前,洛书白温声说道,“只不过他的经历似乎有些”洛书白突然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适当的措辞,但最后却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作为顾临安的心腹,亦是当初拥立对方为帝的最大功臣,那些被派遣去往新陆地的人,便是洛书白的手下。若是顾临安今天不来,他这几天也要寻个机会,入宫将这事告诉对方。
“说来也是奇怪,分明是两地一起遭灾,可却不见那边的人逃到这边来。”说起这事,洛书白不由地有些感慨。
虽说他并不清楚另一边的确切情况,可当初那西海的水,可大多都是进了对面的,按理来说,那边的情况,不应该比他们这儿好到哪里去,没见着原先临海的那一片地,都成了没有任何生机的荒漠了吗?
“如若不是活不下去,又有什么人愿意过那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日子?”顾临安对此倒并不觉奇怪,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洛书白闻言也不由地笑了:“这样说来,也确实如此。”
要不是当初这边天崩地裂的景况太过可怕,朝廷当中又因为储位的争夺而乱成了一团,没人理睬这些百姓的生死,那些人又何尝会冒着未知的危险,去那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真要算起来,这种情况,还有着眼前这人的几分责任。毕竟对于当时争夺帝位的顾临安来说,这天下,自然是越乱越好。
只有乱了,才能将自己更好地隐藏。
当年太子遇害,大皇子与五皇子为争夺储君之位,将朝堂搅和得无一日安宁,可这帝位,最后还不是落在了这三皇子的头上?那偌大的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敢于此持反对之意,足见顾临安谋划之深。洛书白甚至怀疑,当初太子被害的事情,顾临安也曾经参上一脚。
只不过,有的事情,还是不要弄得太清楚的好。这世上,糊涂的人往往才能活得更长久,他可不想去当那短命的聪明人。
垂眼看着杯中蒸腾而起的热气,洛书白的唇角微微上扬,一侧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的。
看了洛书白一眼,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