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念娅与念南
一
又在一个月光夜里徜徉,念娅已经连续几个夜晚在回村的公路这样贪寐时间,徜徉着迹能够出现。手机端 初冬的月夜,寒涔涔的。尽管没有行人,还是明晃晃的,仿佛是另一个洁净幽深的世界。期盼成了一种精神,仿佛能驱走冷意。念娅贪恋在这洁净的世界里驰聘,不觉得寂寞害怕。不远处的村落,偶尔传出几声起落的狗吠,盖过她的心跳声,而一切是那么天衣无缝的自然。能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好玩极了,它是那么匀律,然后配自己的脚步,象音乐那么优雅。美妙的月夜,人要生活在这样没有白天阳光的世界里,怪了。她开始数着一棵一棵的树,还走近去抚摸那粗糙的躯杆,抚摸不枯的叶片。这是樟树,不象本地的家树,秋风一扫,叶黄飘零的。樟树经老,似乎永远泛绿年轻,春还开逸香,那清香真好闻。她仿佛听到了樟树的呼吸,又似乎对它倾情说,樟树婆,你不能撒谎骗人,一定告诉我,舒振哥今晚能回啵。今晚不回,几时能回。哦,我知道了。你想不告诉我,让我天天都来。来陪你们说话聊天。休想!要不是等我舒振哥,我才不和你们木头墩子聊呢。她简直成了夜游神和小精灵了。
浩月越来越明亮,仿佛给大地穿银绸,那边的村落象水墨泼的一样,是月公画家的杰作。白天,她是眼睁睁看着那背肥挎包的年轻人,噔地溜摩托,从公路消失的。他不知是从哪道听途说来的,说他们念村有个小伙子娶了大学生。还说农村伢能娶女大学生,最具新闻卖点。题目他都想好了,叫什么来着,念村飞来金凤凰,副标题叫农村伢娶回大学生农村新事传美谈。硬说他是新闻记者,她还以为是换了新邮递员。看他那乌亮的头发c彻亮的眼睛,象电视里表情十足的俊俏骗子。简直胡乱编造,子虚乌有!心不满,心真口快的念娅嘴里迸出句不好听的话来,你该不是电视里说的冒牌记者吧。念母朝她一眨,还是温存说,去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记者忙掏出证件,念父说不必了,我们又不是派出所的。但还是推诿的接过看来,见封面是特约记者证,还是金粉字。打开来,有他的照片,还有他的基本要素姓名性别等。姓名栏里写着楷字晓达,蛮正规的。他不懂,也不知道有姓晓的,特殊的姓,百家姓恐怕没有,闻所未闻。念娅踮脚偷见了。证件是真的,像片是真的,还真是他呢。然而,还是疑惑他是假记者,不能让骗了爸妈,骗了家里钱财去。现如今办假证的,只要有钱,什么证件办不到。那外出打工的,还能办假居民身份证呢。念父感觉到她在身后瞅着,便转过脸轻声说,没什么好的,你一边去。念母插话,去!看着外面的阴米,不让鸡啄了。
大人们的事小孩不便打岔,念娅不情愿的出去了。念父微笑憨纯的说,哦,是晓记者。知道了。并将记者证还给他。晓达得到信任,望了下离去的念娅,进一步说,我是慕名而来的。在村超市和村小学里都打听了,他们说你家大女儿大学的。您真有眼光,能看到火星去,能舍得钱培养。这是在为国家培养人才,您们自己受累呵,真不容易!多高的境界,凭这一点能够感动人的,够我毫不惜墨为您们家写篇好稿子的。而且还不嫌富贵,将女儿嫁给农民,真不简单!听着听着,他们并没有被他称颂的语调所醉倒,难道儿女是父母的私有财产;父母说怎样怎样不成。似乎觉得他华而不实,油腔滑调的。便不约而同的对了下眼神,有些警觉。还是念母说,你说的新鲜事,我们村确实没那回事,八成是你听误了。说不定不是我们念村,或许是邻村,林场的什么地方。她说着,几乎做出要逐客的姿态。晓达还不忍放弃,赖着说,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是吧,我去年在镇党办工作时,还来过你们村,为你们村合作社新开张的超市作过报道。好几家报纸都作为农村新事登出了,还有电台也播了,可惜当时没带摄像机,没电视。他边滔滔不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