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梦也不做一个。
闹钟准时闹起了全家人,是为儿子学定的闹钟,也正好合寒月班的时间。其实她可以多睡会,睡满足了再起床,迟会儿也没谁说,只是她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迟了时间要少做活,少做活要少发钱,到一个月公布墙,人家少一截子不光彩,再说家里也要钱过日子。
去折衣服是前几天的晚,他们双双姐的门,恳请姐出面跟厂里说的。还许诺等寒月找了事做,手里宽裕些了,把寒爷爷寒奶奶接回家的,尽管老人不在寒月家,寒奶奶的退休金没少给她家。再熬年把,寒爷爷也有退休金,那日子好多了。寒日却说,要是你们抱这种愧,拿寒爷爷寒奶奶要挟,我不去说了。吴青笑的别扭,赔笑说,姐,我们不是那意思。寒月也连忙说,姐,他不会说话。我们是想尽尽孝心的。再说没事做,我心里整天象猫子抓的。寒日转向一旁的老人,和缓说,寒爷爷寒奶奶,到哪住都一样吧。他们答应着是的。她又说,只要吴青不婆妈的嘀咕,心里不怕猫子抓,人家有老婆不做事,在家养起的。寒月说,吴青,你听清楚了。你能啵!当着姐的面这样顺话说,可心里心疼他,家是共同的,不能劳累了他一人。吴青不作答,一劲儿嘿的憨笑,姐妹俩也相互会意的笑了。寒日这样答应去厂里说,让寒月去折衣服了。
人一醒来什么疲劳也忘了,象升起的太阳新鲜又溶入到劳累奔波,赶忙做早餐吃了。蹬自行车班去,难怪有人自我宽慰说,活着是受累的。寒月又担心起不会真的罢工啵。车间的门是开着的,欣喜可以照常做事了。然而,三线机停着,人没做事,在叽叽渣喳的。几名来厂早的打包工,在埋头折衣,不见经理和会计。寒月没有惹闲,看不出会有什么变博,去桌台接着昨天的事做。
陆陆续续的,人快到满了,那叽喳声更大了,成了一种氛围。有人在喊着姓名要找经理,说不答复或答复不满意,不机做事,还用自己的儿女赌咒发誓。经理还不露面,不来答复,会计也没来,忿满的情绪越来越高涨,象长江的潮涌,一浪高过一浪。有人嚷着说要下去找经理,有人质问说是谁打开的门。车间的门是会计经理还有质检轮流值班开关的。今天应该是会计当班, 难道她开了门也溜了不成。嚷声有了多种猜疑成分,寒月焦虑起来,经理再不来解释有个说法,真要炸锅的,炸了锅,会让她们打包工也做不成事的。她儿时窥视寒日,见她没有冒头。但也不领头机做事,夹杂在叽哩呱啦之。
这时,经理气冲冲的来了,脸泛红晕,一定是喝了早酒的,或是憋了一肚子气似的。她们顾不得他的脸象好歹,不等他开口,朝他开攻了,象战场的枪子直飙。你大清早的哪去了,昨天说的话要兑现的,喝了一巴猫尿,醉熏熏,等等更难听的。话语不留情,也还是有嘻皮笑脸嚷出的。然而,经理拉长了脸,大声喊,不吵,不吵,吵什么唦!他这一麻罩,倒让她们镇住不作声了。他接着说,你们听我说,总部里没有什么说的了,以结算单为准。有人抢话说,不行,结算单又不是央件,错了得改。经理坚决说,不是总部错了。有人又抢话说,不是总部错了,是你经理错呢。错了得纠正,也有人说,那天明明是你说总部通知的,怎么不总部错了哟。经理说随你们怎么认为,反正只能按结算单办事。有人又愤怒说,嗨!经理,你几时变得横蛮不讲理了。经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你们这么多人,乱哄哄的吵,我说的你们又不听,让我有什么办法。
经理的无可奈何,并不能打动这帮怒火的三线工,让她们怜悯原谅。仿佛她们不是在为几个钱,而是为自己被蒙伸屈,如果不让这口恶气畅快吐出,似乎要蔽死人的,甚至有的打包工,平机工也掺和进来了,忿忿不平的。整个打工阵营仿佛形成了与厂方对立的统一阵线。经理哭笑不得,哭丧着脸说,你们这样吵,无非是让老板炒了我魷鱼。没办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