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和你们开玩笑。可从不和她乱开玩笑,都快长我们一辈人了。要尊敬人家。我们反正是糖包子开口,流糖走气了的。有家属来了,笑声立刻止住,她们不能当男人的面放荡。
今天的取笑话格外别出心裁,似乎是故意说给寒月听的,好象要让她早些融入她们的氛围,也看她有没有什么逗趣的绝伦使出巴;也似乎是故意演给寒日瞧的,看她怎么在妹子面前应对。然而,寒月是不搭话,装着哑巴,还装着聋子只当没听见的,一个劲的剪线头。不是说笑,倒是工作才能抹去惆怅似的。剪了10多件,包里还只去一只角。本来想等剪完了再开始折的,看来剪完也不是一会半刻的事,不能坐着让身子厌倦,得站起来折会。再说都拿出来剪也没地方堆,那台桌还堆着人家的衣服。她没有问这台桌为什么空着,主人是有什么事去了,反正是姐安排的,安心做是了。便开始试着折,那肥大的衣服确实不如家里的衣服听话,信手折来便成形,这出口的要求高着,得用尺子量着折。当然,折熟练了不必每件用尺量着费时损工,眼睛是尺,心是尺,手也是尺。当她的手要折起衣服时,那布料好象黏在手,跟着手跑,怎么也不随人意愿。她只好腾出只手来按着,慢慢来,心慌不能吃滚粥。一边一边的折叠,用了几分钟终于折好一件。心暗喜,想拿去给熟练工瞧瞧,去让姐瞧瞧,看能否过关。不想让刘师傅瞧。最终也没给谁瞧,而是装进了透明的小胶袋里,折过几件,心里有了感悟,越是摆弄折腾久了,越是混黏难折。
一会,经理又进了车间,说是要走货,让打包工停住手的话,帮着打刚才赶制出来的绿色衣服。有人开始嘀咕,说这是么鬼布像玻璃刺手的。刘师傅走过来,奉扬说,小寒真行,立马学会了。寒月微笑了下,并没想到她会有什么用心。随后,她却抱来一堆不愿打的绿衣服。那色绿的特别,在雪亮的日光灯下,如针那么砸眼。寒月也只笑了下。人说四十四眼睛会长刺,寒月觉得自己还没过四十,怎么眼睛不行了呢。在车床,那微毫的丝她都能准确把握。她眨了眼,再继续折,又摸了摸手,再继续折。不一会,经理和会计都在喊着催货了,说车要走了,打好包的快送过去验收。打大包的男工也在等着扛下楼车。刘师傅急冲赶过来,象放鞭炮的说,小寒你怎么这么笨你,才二十几件衣服折了老半天。寒月只顾忙着,顾不了眼睛,也顾不了手,也不知道时间无情的走的这么快,都快11点了,难怪他们催货的。而且刘师傅看她的袋都没写代码,更急了,黑着脸说,笔也没得!忙去拿来自己的笔,让寒月写代码,将余下的几件抱去自己折了。
赶任务的时候,女工们的笑声被忙碌吞没了。寒月见刚才折的衣服被验质员没验过了关,才稍稍轻了口气,心头舒坦了一截。刘师傅似乎平和的说,你们姐妹俩简直是两个妈生的,不仅像貌不象,性格也不象。一个能干开朗,一个沉闷闷,不知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寒月不理睬她,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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