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壶胜境出来已是巳时,安云桥扶了画眉的手徐徐往月地云居走着,在经过一处琉璃八角亭时,瞥见芮盈坐在亭,逐走过去衔了一缕笑意道:“好巧,刚分开没多久就在这里遇上姐姐。?一 看书 ?? ? ? ?·1?k?a要n书s?h?u·”
“畅春园统共就这么大,哪里不能遇见。”芮盈淡淡地回了一句,见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抬眼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浮云徐徐道:“倒是娘娘一念之间就将那么多人送进牢房,竟不觉得有所不安吗?”
安云桥侧头,露出一个比鬓边玉兰更娇媚三分的笑意,“姐姐是在对我说吗?为何我竟然一句都听不懂。”
目光漫过安云桥笑意嫣然的脸庞,低头忽地露出恍然之色,抚一抚额头失笑道:“是我错了,与一个畜生说人话,怎能指望那个畜生能听懂。畜生始终只是畜生,哪怕穿得再光鲜亮丽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被人当面骂畜生,安云桥就算心机再深也忍不住勃然色变,怒喝道:“李芮盈你好大的胆,我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姐姐,你竟敢以下犯上,出言侮辱,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不过这番声色俱厉的斥责换来的却是芮盈不减分毫的笑意,“娘娘误会了,妾身又非得了失心疯,怎敢侮辱娘娘,妾身是在对那个畜生说话罢了。”
听芮盈依然口口声声畜生c畜生,安云桥脸色极为难看,站在旁边的画眉瞧见主子屡次受辱,气不过道:“熹妃娘娘休要砌词狡辩,你骂我家主子是”她舌尖一颤,不敢说出那两个字,略过后道:“总之你骂我家主子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若有胆可敢与我到皇上面前说个明白?!”
芮盈瞧也不瞧她,转而问墨竹道:“身为奴才却在主子面前自称‘我’,该如何处置?”
画眉神色一紧,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口快竟忘了自称,眼下被芮盈抓到错误,后悔不及。
“奴才目无主上,按府规当掌掴二十以示戒惩。”墨竹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唯有偶尔闪过眼底的笑意泄露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画眉心底一颤,不自觉地瞥了安云桥一眼,她还真怕李芮盈会借题发挥,当真行掌掴之事,虽然二十下掌掴要不了命,但皮肉之痛还有此事落下的笑柄是她万万不愿承受的。
安云桥虽然怒画眉说话不当心让人抓了把柄,但画眉始终是她的人,若就这么让一个熹妃责了画眉,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想到这里,安云桥冷冷一笑道:“若要论罪,画眉是不小心,姐姐却是有意犯上,怎么瞧着也是姐姐的罪更重一些,姐姐可别想着避重就轻!”
芮盈勾一勾唇,在安云桥疑惑的目光,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扑棱着翅膀想飞却又飞不起来的蝴蝶,秋阳下蝴蝶身上细密的鳞片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极是好看,“娘娘当真是误会了,妾身是在说这只蝴蝶呢,你瞧,蝴蝶纵然再好看再美丽,始终都逃脱不了畜生的事实,更摆脱不了她丑陋不堪的本貌;飞上枝头的不一定是凤凰,还有麻雀。? 一 看书?? ? ?·1?k?a n?s h?u?·”
适才正是因为见到了这只在秋季很少见的蝴蝶,所以她才敢当着安云桥的面说那番话,骂人固然痛快,可若因此而为自己惹上麻烦那就太不值了。
安云桥未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明明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不能发作,那感觉别提多难受。
画眉见安云桥受气,自不会放过这个讨好主子的机会,柳眉一竖,指了芮盈冷笑道:“熹妃娘娘好生能言善道,黑的都能让你说成”
“啪!”画眉刚说到一半,脸上突然重重挨了一下,打得她眼冒金星,别在鬓边的银蓝点翠珠花一下子就被甩出了老远,掉入花丛不见踪影,她好半晌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