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刚出月子没多久就因病夭折了。”接话的是云妃,“福宜从满月那日起就突然犯了病,刚吃下去的奶,下一刻就会全部吐出来,陈太医来看过,说是得了怪病,虽然开了药可是灌进多少就吐出多少,根本没用。只是夜夜啼哭不休,到最后是活活饿死的,福宜出生时尚有七斤,待得死时却只剩下不到五斤,我曾去见过,小小的身子瘦得皮包骨头看不到一丝肉,很是可怜。”从头至尾,即使在说福宜可惜时,她的语调都是很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类似的事见了太多,甚至连她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
“陈太医?”芮盈蓦然一笑,尖锐的护甲在平滑的桌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想是皇后娘娘做主去太医院请来的吧,她可真是不遗余力。”
“世子的位置一直悬而不觉,皇上似乎无心册立,这样一来为保世子之位不旁落,她自不能容忍他人有子,特别是慕容仙。”德妃淡淡说着,要说这宫里最让柳莺莺忌惮的莫过于出身显赫又曾经是皇后的慕容仙,“柳莺莺的儿子今年不过四岁,皇后娘娘却已经忙着替他请西席,听说西席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过几日便会来宫里授课,也不知流云皇子是否能听得进去。”
“她好不容易夺了一个儿子过来,自然要尽心培养,以免被人抢了世子之位。只是,四岁”芮盈吹着粘在护甲尖上的木屑漫然道:“当今皇上三岁识字c五岁习书,她这是想学皇上呢。不过也要看时阿哥担不担得起她这份厚望。”
“流云皇子”德妃斟酌道:“我曾见过几次,论那份聪明机灵,只怕是不够的了,皇后娘娘要失望了。”
“且让她忧心去吧,与咱们无关。”云妃这般说了一句,随后问起芮盈这些年在别院的经,待得知柳莺莺竟然在她被废黜以后犹不肯放过,步步紧逼甚至让人下疯药时,不由得骇然变色,这三年里当真可说是步步惊心。
德妃晓得芮盈费尽心机重回雍王宫为的是什么,怕她因报仇心切操之过急,逐劝道:“柳莺莺此人城宫极深,非有十足把握,咱们万不可轻举妄动,;至于安云桥”这个人与柳莺莺心机一般深重,偏还长了一张与桥雨儿相似的脸庞,令得她从区区一个官女,一步步爬到今日嫔位的位置,委实难以对付。
“姐姐放心。”芮盈莞尔一笑,瞧不见任何恨意愤怒,眼眸处唯一片云淡风轻,“三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五年,十年,乃至更久,左右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与她们斗,不急。”
她已经二十岁了,不再是初入宫时那个不谙世事c与人无争的李芮盈;五年光阴,如水流逝的同时也磨砺了她的心,让她开始学会如何将锋芒掩藏在温和无害的外表下。
听得她这么说,德妃放下心来,在一道在雨墨殿用过午膳后方抱了开始打哈欠的涵烟离去,云妃本也也德妃之后却身,却在转身时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道:“你在别院的日子见过李瑞奕吗?”莫伊曾翻入别院去看芮盈的事她适才已经听说了,然言语间并不曾提及李瑞奕。
芮盈吐出嗽口的茶水讶然道:“并不曾,姐姐为何突然这么问?”
云妃眉心微微一拧,迟疑着道:“原本疏不间亲,有些话轮不到我来说,但是你好歹叫我一声姐姐。你被废黜之后,李瑞奕不得再入皇宫,此事你是晓得的。”见芮盈点头复又道:“然去岁皇上不知怎得又许她入宫了,你可知她入宫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哪里?”
“哪里?”她的话令芮盈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妃抚着腕间的雕有龙凤图案的镯子一字一句说出芮盈意想不到的答案,“兰馨馆!”
在一阵无言的静默后,芮盈缓缓道:“她去安云桥那里做什么?”
“旁的我不晓得,但能看出李瑞奕对她很是信任,一口一个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