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那眼骤然睁开,有深切的恐惧在其,莫非轩辕晔得悉了当年落水的真象?
不!不可能!轩辕晔的性子她了解,眼容不下一粒沙子,若知道她陷害里芮盈,不可能到现在都毫反应;何况那件事她安排的天衣无缝,除了他们几个再没人看到,没有人证物证,轩辕晔不可能相信里芮盈的一面之词。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自不解之际,下人进来禀报说柳莺莺到了,她连忙抚衣起身,对扶着玉树手缓步进来的那拉甩帕行礼,随即亲自扶了柳莺莺至黄花梨制成的圈椅坐下,又亲自奉茶递上,看柳莺莺抿了一口后方才道:“前次妾身送去的明前碧罗春皇后娘娘喝了吗?”
柳莺莺点点头,道:“喝过了,其实你不必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我那里送,尤其是这明前新茶,你自己统共也不过得了几两,全送到我那里去了,自己却喝去岁留下的陈茶,这让我怎么过意的去。”
安嫔含了一抹谦卑的笑容,垂首道:“皇后娘娘说哪里的话,自入宫以来皇后娘娘一直对妾身照顾有加,并未因妾身出身低微而有所别,妾身一直铭感于心,只是苦无报答的机会,只能借这些东西略表一二;再说能够孝敬皇后娘娘也是妾身的福份,只盼皇后娘娘莫要让妾身失了这福份。”
安嫔这番话令柳莺莺听着甚是动容,拉过她的手感慨道:“宫那么多妹妹,就属你最贴心,从不恃宠生骄,难怪王爷将你疼到了骨子里。”
安嫔被她夸得面颊微红,喃声道:“妾身只是守着自己的本份罢了,哪有皇后娘娘说得那般好。”
“恪守本份四个字说来容易做来难。人呐,唉”柳莺莺不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在片刻的停顿后,她又看向安嫔,柔声道:“王爷要让里芮盈回宫的事,你知道了?”
安嫔神色一黯,低低道:“是,听说了,也就是这两日的事吧。”
“唉,也真是难为你了,当年里芮盈意图害你,被废黜禁锢别院,原以为这事儿就算过了,谁想到事隔四年之后,王爷会突然起了这念头。王爷处事素来公正严明,不知为何这一次会”她摇摇头未再说下去,然言词之间颇有几分不赞同。
这番话令安嫔眼圈一红,低低道:“听说里芮盈这几年在别院过的很苦,前段日子还因思念夭折的孩子发了疯,好不容易才医好,毕竟夫妻一场,皇上想必是于心不忍。”
“皇上固然是心善,可这样却是要将你置于何地?”柳莺莺抚着鬓后的芍药绢花徐徐道:“李芮盈罪犯滔天,将她囚禁别院已是格外开恩,纵然发疯也是她自己想不开,如何有再回皇宫的道理?咱们几个也就算了,你却要日夜对着曾经加害自己的凶手。”
安嫔低头绞着半透明的绢子不语,眼眸处有浅浅的水雾,“可这事儿王爷已经决定了,妾身”
柳莺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话虽如此,但里芮盈毕竟还没回宫,一切尚有还转的余地,你素得王爷爱重,寻机会再好生劝劝吧。让一个疯妇回宫,传出去对咱们后宫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安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还是咽了下来,点头道:“妾身知道了。”
在送柳莺莺离开后,安嫔缓缓沉下脸,回身至椅坐下冷笑道:“明明是她自己不想让李芮盈回宫,却让我来劝皇上,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画眉在命人将喝过的茶盏撤下去后,继续蹲下身替安嫔捏脚,带着几分恭维道:“任皇后娘娘算盘打得再响,不是一样瞒不过主子法眼。”她是在含香离开后调到安嫔身边的,这几年下来颇得安嫔看重,视做心腹臂膀。
安嫔头疼地抚一抚额,手指碰到垂落在额间的红翡滴珠有轻微的凉意,“你把她想的太简单了,柳莺莺才是宫最有手段的那个人。纵然我看得